夜深人靜,先後有幾道黑影從扶桑居內走出。
陸墨之將窗扇打開一條縫隙,看著寒月他們離去。他知曉自己與他們不同,除了習文弄墨外對於舞刀弄槍一概不通,也就是說手無縛雞之力。
“墨之,你還沒睡?”
陸墨之一愣,推開窗子,見夏念一襲白衣站在廊外,笑得格外燦爛。“啊,你們要出去?”
“我哪裡都不去啊,既然墨之沒睡,咱們下盤棋吧。”
“好。”
王城將軍府,傲雪獨自潛入,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悄無聲息的將一名尚在繈褓內的嬰孩帶出。於此同時,寒月懷中抱著一名三四歲大的小男孩漫步走出丞相府。
扶桑居正室,陸墨之正與夏念在棋盤上互相廝殺,不分輸贏。
“青綾,他們回來了。”
夏念黑子落下,連頭都不抬道,“將孩子安頓在偏室好生照料,不準有任何差池。”
“是。”
又是三子落下,陸墨之啞然,“青綾,你分心了。”
“抱歉,我去偏室瞧瞧。”
陸墨之跟在她身後,等瞧見裹在繈褓內的粉嫩嬰孩時驚愕道,“青綾,哪來的孩子!”
站在側首的冷霜搖頭,將他拉出房間。
夏念抱起嬰孩,瞧著男嬰俊朗的眉目露出笑容。她想起鎮遠將軍諸葛鴻,對父王忠心耿耿的將軍,如今為何會為三叔……
忍下心中的怒火,夏念將孩子放在床上,漠然離開。
“冷霜,都布置好了?”
“是。”
“照顧好兩個孩子。”
清晨的丞相府,全府上上下下不知道在為尋找什麼而亂成一片。
丞相單海鵬站在廳內一臉焦急的詢問管家,“還沒找到小公子?”
“是。”
“父親。”三十二歲的男子發髻散亂的跑到單海鵬麵前,滿麵都是著急的神色,“父親,姚兒會跑到哪裡去呢?”
單海鵬看了看時辰,馬上就到早朝了,再看眼六神無主的兒子,無奈的歎息。“姚兒不過才四歲的年紀,能跑到哪裡去。讓奴才們好好地找找,也許是他藏在哪裡不肯出來。洛海,瞧瞧你現在驚慌的樣子,哪裡像個朝廷大臣!為父會為你向王上告假,你留在府內……”
“老爺!”管家打斷單海鵬教訓大兒子的話,將手中的信遞上去,“老爺,這信是婢女小桃在小公子枕頭下發現的。”
單海鵬扯開信封初一看,臉色立即沉了下來。大兒子單洛海見父親臉色不好,也猜到了信上大致的內容。“父親,信中寫了什麼?”
“有位自稱為父故人的人,請為父晌午去祥滿樓一聚。”
“姚兒是不是他……”
打斷大兒子的話,單海鵬眸子中閃過一絲陰霾,“信中提醒我們,勿要妄動!”
整個早朝期間,單丞相都保持著麵上的平靜,可他的內心早已被滔天的怒意占滿,膽敢打單家的主意,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即使知道祥滿樓一聚是鴻門宴,單丞相也不會輕易退縮。睨了眼王位上的男子,單丞相冷笑,他在朝為官三十餘載,為了夏國忍辱負重,甚至背負罵名來扶持昏君,他不過是在等,也是在維護夏國不成為他人野心的犧牲品。
早朝結束,隨著公公尖銳的一聲退朝,單丞相努力維持的平靜才稍稍有些改變。
殿外遇到鎮遠將軍,見他臉色不好,單丞相出於同僚兼長輩擔心的詢問,“諸葛將軍,最近天氣不好,你是不是頑疾發作了?”
“不,是家裡出了些事情,倒是讓丞相擔心了。”
他們年紀雖然相差十二歲,又是相差一輩,但因為當年的事情,兩人關係越發好起來,兩人自認一心為了夏國,也不理會世人的評價。
“沒事就好。”
斜睨一眼身邊經過的大臣,諸葛將軍退後一步到,“家中實在有要事,本將軍先行一步。”
“將軍請。”
他們二人一直在王上與朝臣麵前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甚至似乎隱隱約約間透露出他們不和的感覺。
單丞相與諸葛將軍誰都未曾料到,上午時分,他們二人會在祥滿樓外再次相遇。
冷霜走到二位大人身前,躬身行禮,“二位大人,我家主子正在樓上等候,請隨我來。”
單海鵬猶疑的瞅了一眼身側的諸葛鴻,見他麵色不佳,才肯定心中的想法。到底是誰如此膽大,竟然同時要挾他們兩大家族。
“抱歉,我家主人有令,隻請二位大人進去。”
諸葛鴻握緊拳頭,但想起小孫子,也不免忍住心頭泛起的怒意。“你們在外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