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烽煙四起,硝煙彌漫,戰火紛飛。
這是夏念到達廖國軍營後對戰場的第一個印象,站在大營門口,甚至都能感覺到腳下的震動。前方到底是如何激烈的一場戰鬥。
出來迎接的是因負傷留在大營內的索銀,他看起來無大礙,臉色略有蒼白,挺直的背脊。可夏念知道當時諸葛鴻的一箭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僅僅是偏差了不到一公分便射到要害。
“索大哥,你沒事吧!榮雅好擔心的!”
見到索銀的一刹那間,廖榮雅丟棄公主的風範衝上前去將心愛的男子緊緊抱住,語氣滿是擔心。路上聽說索銀負傷,廖榮雅整整哭了一天,最後夏念連安撫的力氣都沒了。
“主帳已經著人收拾妥當。外麵風大,請王上與公主移步帳中稍加休息。”
索銀有些不自在,他不太習慣在眾人麵前親密。夏念看出他的想法,笑著朝廖榮雅招手,“榮雅公主,到我這邊來。”
“青綾姐,怎麼了?”廖榮雅不明白為何夏念突然叫她,卻也聽話的鬆開索銀戀戀不舍的挨近夏念,扯了她的衣袖在手中繞著。
夏念摸摸她的頭,甚是寵愛,“索少莊主……哈!青綾差點忘記,應該是索將軍了。他身上還有傷,榮雅會弄痛索將軍的。”
“真的嘛!索大哥,榮雅有沒有弄痛你。”
索銀麵上一紅,輕咳掩飾尷尬,“沒有。”
原以為她是一番好意,沒想居然是惡意的捉弄。
進入大帳,廖向玄坐在最上麵的王座上,夏念則毫不客氣的選了把離廖向玄最遠的椅子坐下。廖榮雅想坐在夏念身邊,又想不離索銀太遠,犯了兩難,最後隻能按照位分坐在了前麵。
索銀站在中央,剛要向廖向玄稟告目前的戰況,不料後者道,“索將軍身上還有傷,坐下說吧。”
“多謝王上!”索銀在廖榮雅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露出一個淺笑,很幸福。
“咳咳!”廖向玄打破下麵兩人的眉目傳情問道,“前方的戰事是怎麼樣?”
索銀收起笑容,一板一眼嚴肅道,“今日清晨,夏國大將諸葛鴻不知因何原因突然揮兵進攻,臣因帶傷的原因,傅開將軍親自率兵應戰。已經兩個多時辰了,仍舊沒有消息傳回。”
放在椅子把手上麵的纖纖素手微微一抖,夏念仍舊巋然不動,讓人猜不透她的心。
翡翠領著婢女端了茶水入帳,厚重的帳簾挑開,夏念側目望出去,陽光真好。
廖向玄冷笑出聲,“怎麼,想回去了?”
夏念接過翡翠遞來的茶盞,擋住廖向玄投來的鋒利視線,“不過是有些想念罷了。”
“最好,你不要妄想能離開本王!”說完廖向玄拂袖離去。他也不知為何要生氣,明明知道她遇強則強,想過對她溫柔一些的,為何做不到呢。
廖榮雅被她的王兄嚴厲的話嚇了一跳,再看夏念臉色蒼白,她走上前去,“青綾姐……”
“榮雅,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跟索將軍先出去吧。”
翡翠配合地哄退帳內的婢女、奴才,她在夏念身後不遠處安靜地站好。
手中的杯盞在半空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後與地麵做了接觸,“嘭”的一下應聲碎裂。翡翠上前去拾取碎裂後鋒利的瓷片,手指被割出血紅的口子。“姑娘消消氣,其實王上也隻是想留您在身邊。”
高處不勝寒,一個人在至高的位置久了,總希望有人可以陪著。難得,廖向玄有了喜歡的人,奈何,命運捉弄。
“留我?”夏念冷冷哼道,“為了留下我不惜用榮雅與索銀的幸福要挾!榮雅可是他的親妹妹!”
“王上是真的喜歡姑娘。”翡翠將瓷片放在桌子上,也不管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又為夏念添了新茶。“姑娘,其實您也喜歡王上吧。即使不喜歡,總有好感,翡翠瞧得出來。”
“你手受傷了。”沒有管新添的茶水,夏念牽過翡翠的手,小心翼翼地處理傷口。“即使有些好感,又能經過幾次吵吵鬨鬨來磨礪。總不能親眼瞧著他侵略我的國家,傷害夏國的百姓。更何況,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拖得越久對廖大哥來說傷害越大。等到非走不可的那天,所帶了的後果他承擔不起的。”
因為,也許對廖向玄來說是種背叛。
“姑娘還是很溫柔的。”翡翠臉上泛紅,將已經止血的手抽了出來。
夏念想笑,“溫柔?青綾從來不知何為溫柔!我一個殺人如麻,正邪不分的玄樓樓主;一個背負血海深仇,隨時不知能不能見到明天陽光的江湖人……我要溫柔做什麼!”
淚落了下來,翡翠為了眼前的白衣女子而難過。“可是姑娘對公主,對翡翠真的很溫柔。”
“是嘛……”
帳外一個瘦小的身影顫顫巍巍的離開。她對剛剛聽到的對話內容難以置信,王兄為了留下青綾竟然用她的幸福去要挾……嗬!廖榮雅忽然笑了出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