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鴻派人將近年的軍事紀律拿給夏念過目,幾十本擺在麵前,夏念一陣頭暈,她懂得諸葛鴻這是要讓自己儘快了解軍防部署,好掌控夏國。
“主子,您是要現在看還是過過再看?”吟嬈相信夏念的能力,但不相信她有這個勇氣,恐怕是要先逃開,按她的話說是要緩衝一下。“用不用吟嬈給您泡杯茶?”
夏念手撐著桌子起身,笑得若無其事,“本郡主想先去瞧瞧寒月的傷勢,吟嬈前麵帶路吧。”
“是。”吟嬈搖頭,她就猜到揮這樣。
寒月的外傷用上玄樓的秘藥,所以好得很快,不過數日傷口已經結痂,不過畢竟是個女孩子,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猙獰的傷疤,可惜了。
“落下疤了。”
“又不用參加選秀,一個疤而已,青……主子不比欠懷。”寒月雖在養病期間,卻也得知夏念新的命令,才匆忙改了稱呼。
夏念眼色一暗,“突然讓你們喊主子,會不會怨我?”
“你對我們已經很通融了,換了任何一個人也不會讓我們沒大沒小喊了那麼多年的名字。”寒月咧嘴笑道,“主子,寒月想疾風、傲雪他們也跟寒月一樣,不會覺得委屈,是不是啊吟嬈。”
“寒月姐說得對,主子不必覺得虧欠我們,反倒是我們應該感激,感激您對我們的寬容。”
夏念心頭一暖,“你們啊。好了寒月,你還需要休息,本郡主改日再來看你。”
“主子若忙不過來,可以不必費心來瞧寒月的。”
“好好養著。”
出寒月的營帳不遠剛巧遇到冷殷,“微臣見過郡主。”
“嗯,冷副將這是要去哪?”
“臣奉將軍之命前去練兵。”冷殷對夏念一直保持著上下屬的尊敬,而且冷殷覺得夏念會是一個好君王。
夏念點點頭剛想讓他去忙,卻想起一人,“對了,冷副將可有去瞧過宋副將?”
“微臣剛才去瞧過,宋副將並無大礙。”冷殷自這件事起更加佩服夏念,說她心狠卻在處理宋副將的事情上手下留了情,說她心腸好卻承認隻是在收買人心。警告也警告過宋鑫了,又給了眾位將士一個明確的交代,最後的結果宋鑫感恩戴德的挨了板子,全軍上下還念著郡主不偏私。這樣的心機手段,她才不過二十一歲,以後可還了得,夏王哪是她的對手。
“那就好,真的傷了你們,本郡主可會心疼的。”
冷殷見夏念走遠,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糟糕。心中的想法她竟然有所發覺,以後在她麵前真是不能有一刻放鬆。“郡主殿下請留步。”
“哦?冷副將還有事?”
“是。”即使了解那件事情他不該過問,可冷殷忍不住想知道。
夏念挑眉,見他一副認真的表情。“回去說。”
主帳內,吟嬈分彆給他二人各遞了茶水。察覺到氣氛的沉重,吟嬈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先退下。“吟嬈先告退。”
“不用,你留下來。”夏念不覺得有什麼事情他們是不能知道的。
冷殷瞥眼吟嬈,既然夏念覺得無妨他自然也不好多說。“郡主,微臣有一事相問。”
抿了口茶,夏念淡然開口,“準了。”
“郡主當時刺向廖王的那一劍是不是故意刺偏的?”
夏念放下杯子,對於冷殷無禮的問題也不惱,“就在昨個,褚世子也問過本郡主同樣的問題。”
“郡主的答案呢?”
“是不是真的那麼重要?”夏念淡淡的掃了冷殷一眼,後者卻打了個冷顫,“本是卑職逾越。”
消瘦的女子立於長案前,她聲音有些空洞,聽了許久冷殷明白她是在訴說當日墨穀的情形。“其實廖向玄死不死對夏國的影響都不差,死了也許廖國會安靜幾年,但不會安靜幾十年。如果廖向玄沒死,可能不安幾年,卻能安靜幾十年。本郡主沒有閒情逸致去跟他打仗,當日墨穀的一席話不過是為了鼓舞士氣,卻不是當真想要他的命。這樣說,冷副將能明白?”
冷殷立即起身跪在她身後,“微臣明白。”
點將台,她傲然獨立,氣勢十足,寥寥數語博得三千將士的誓死追隨。墨穀內,她白衣颯颯手持長劍,一席話大震軍心,換得夏軍凱旋而歸。這樣的女子,理應站上至高的位置,俯瞰萬裡河山,撐起一片天。
“冷殷,本郡主不是個有憐憫之心的人,你不要妄想背叛,因為那後果任誰也承受不起。”轉過身,夏念將跪在地上的冷殷扶了起來,“本郡主認定的人,自有本郡主保護,不會讓你們受欺辱。”
“冷殷定然不會忘記郡主今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