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笑道,“退下吧。吟嬈,去幫本郡主找些糕點來,餓了。”
冷殷和吟嬈一同往炊事營而去,路上冷殷抑製不住好奇問道,“你跟在郡主身邊多久了?”
“沒多久。”
吟嬈覺沒想過冷殷其實是一個話很多的男子,“郡主為何說自己沒有憐憫的心,我覺得她待下屬很仁慈。”
“主子其實說得很明白,隻要不存背叛之心,主子自會護你周全。”吟嬈聲音清淡如山間泉水,她不如寒月豔麗,甚至不如傲雪妖嬈,但她清俊的模樣看久了極為舒心。“副將與主子接觸時間不長自然不曉得,數月前有人背叛玄樓,人是主子親自發落的,你知道是怎樣的刑法麼?”
冷殷翻個白眼,心道你不說我怎會知道。
“現在回想起來還令人心底生寒。割鼻拔舌冷副將在軍中定是見多了,宮刑在皇家多得是,淩遲也不是什麼恐怖的刑法,但主子的淩遲手法當真讓人不願再想起,每日從那人身上割下三百六十刀,然後在傷口上淋上鹽水,還不能讓人昏死過去,這樣堅持十天,一共三千六百刀,在最後一刀割下來的時候,心臟還是在骨架內跳動的。”
光是聽冷殷便驚出一身冷汗,這樣的淩遲刑法從未聽過。
“所以說不要懷疑主子的話,那後果任誰也承受不起。”吟嬈拉會思緒淡淡一笑,“吟嬈要去給主子取糕點了,慢了她會不高興的。冷副將也趕緊去忙吧,吟嬈先行告退。”
冷殷望著清俊女子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空著肚子等吟嬈回來的夏念為了不讓自己將感官全體放在空得打鼓的肚子上,隻得拿起記錄布防的冊子開始研究。右手扯開羊皮地圖,執筆蘸取朱砂開始標注。
“主子,傲雪求見。”
夏念落了筆,“進來。”
“主子,你之前讓傲雪去給?國世子送東西,可剛剛傲雪送去的時候發現世子殿下不在帳內。”傲雪低著頭錯過了夏念臉上難得一見的精彩表情。
微揚的唇角抽搐,連黛眉的眉梢都能感覺到跳動,夏念試圖平複躁動的心情,“許是在外麵轉轉吧,總不能一直悶在營帳內。”
“傲雪也這麼覺得,所以在軍營內尋了一圈還是未發現世子殿下的身影。”
剛才猜到褚俊可能離開,但聽傲雪如此一說夏念簡直氣憤至極,居然不打聲招呼就走了,當夏國是你自己的家啊!“算了,估計是離開了,畢竟?國還有許多事情等他去親自處理。”
夏念惱羞成怒,居然還對褚俊覺得感謝,感謝個大頭鬼!
“主子?”
“什麼!”夏念疑惑的抬頭,似乎在問什麼事情。
傲雪覺得夏念生氣是無可厚非的,畢竟誰也不願意有個人連招呼都不跟你打就走掉了,簡直是漠視。“主子,那東西……”
“給我吧。”
放在長案上的是一柄折扇,扇麵是兒時的場景,一盤棋,兩名孩童,笑得天真純粹。
吟嬈與傲雪擦肩而過,兩人點頭示意。“主子,您的糕點來了。”
“怎麼去了那麼久,是想餓死本郡主嘛?”雖然口吻埋怨,夏念卻沒有真的生氣。
“是吟嬈的錯,讓主子久等了。”吟嬈將一盤桂花糕擺在夏念麵前,“主子,軍營不比樓內,材料少之又少,廚子做不出什麼新鮮花樣,您湊合吃點吧。”
“在外麵也沒什麼可挑的,能喂飽本郡主的肚子就知足了。”
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夏念被哽到,鳳眸內充滿水霧迷蒙,聲音委屈,“吟嬈,能不能給本郡主一杯水呢?”
吟嬈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要去斟水,結果見到夏念的模樣,手一抖差點將茶壺扔到地上。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夏念這副模樣,委屈著想要哭泣,怎麼形容好呢,像……兔子?
忍不住笑意,連聲音都是抖得。“主子,您慢點。”
就著水將哽在喉間的桂花糕咽下去,夏念瞪了吟嬈一眼,“想笑就笑吧,在憋壞了。”
“吟嬈不敢。”
好不易收斂笑意,吟嬈偷偷朝主坐上的夏念看去,見她一手托腮,一手執筆,神情專注,正在研究鋪在長案上的地圖,勾勾點點。
原來,一名認真專注的女子也能讓另一女子著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