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石嵩帶著昏迷的陸墨之停在府衙前,身後無人追來,不禁好奇。懷中男子安安靜靜的任由他抱著,石嵩臉色陰沉,“整軍完畢立即回撤!”
眼看石嵩領軍撤退,夏念的兩萬大軍占領浯城。
諸葛鴻猜不透夏念的想法,大軍在浯城駐守超過兩日,仍不見她有所行動。他不知其實夏念再等,昨夜傍晚夏念派出傲雪帶領十名侍影前去搭救陸墨之,一天一夜過去,仍未有任何消息。
終歸放心不下陸墨之。
第三日午後,傲雪帶傷而回,渾身是血,豔麗的容顏上一道傷疤自左眼眼角開始至唇角,來不及包紮的傷口猙獰淌血。與他一同前去的十名侍影僅僅回來三人,同樣重傷在身。
城門前,夏念的白衣不染纖塵,乾淨利落。
夏念出現的瞬間,傲雪在冰冷的地上跪了下來,隨後互相攙扶的三名侍影也跪在地上。
“屬下等辦事不利,還請主子責……”
傲雪說道最後的話頓住,吃驚的望著撲上來的白衣女子,她難過的表情,似乎在訴說錯……都是她的錯一般,讓人難過。
夏念見到傲雪的刹那,她撲上前去將滿身是傷的人抱在懷中,小心的避開傷口。每一聲呢喃都帶著哽咽,“傲雪……傲雪……”
傲雪艱難的抬起手臂拍打著白衣女子的背部,半開玩笑道,“青,血汙會弄臟你的衣衫。”
隨後,傲雪覺得脖頸處微微泛起涼意,“青……”
你哭了,為了我哭的嘛?
淚順著傲雪敞開的衣領滑入,夏念止不住眼淚,心疼、懊悔、歉意撞擊著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她的猶疑不果斷造成如今的局況,明明決定讓石嵩帶走陸墨之,去賭石嵩不會傷害陸墨之。可最後還是讓傲雪帶了侍影去搭救,反而弄成無法挽回的局麵。傲雪受傷,陸墨之陷入危機,後麵該怎麼做,夏念一時沒了主意。
“我沒事,你不要哭。”
抹掉眼淚,紅撲撲的臉蛋兒不知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羞澀,夏念扶起傲雪,對著三名侍影躬身抱拳。
三名侍影艱難的錯開身子,夏念的禮他們無人敢受。“樓主不必如此,這是屬下該做的。”
即使性命堪憂,樓主的吩咐他們依舊要執行到底。
來迎接的唯有夏念一人,她是得了消息一路從府衙狂奔至城門口的,整個府衙無人知曉她離開。
“回去吧。”夏念攙著傲雪走在前麵,身後三名重傷侍影互相攙扶。“等到了府衙讓軍醫好好給你們診治。尤其傲雪……”
這傷口會不會落下難以消失的痕跡?
“多謝主子。”
府衙門外的守衛見夏念白衣汙濁,半抱半扶著一名渾身血汙的男子,他麵目血跡斑斑看不清容貌,給人的感覺又有些熟悉。“郡主殿下!”
“快去找軍醫,然後去本郡主所居的院子等候!快去!”
兩名守衛互看一眼,其中一人領命而去,另一人則想要攙扶傲雪,“郡主殿下,還是讓卑職來吧。”
“不用,你去讓諸葛將軍來見本郡主。”等到了夏念所居住的主院,她吩咐府衙的奴才去收拾房間。“去把偏室都收拾出來,讓他們在此養傷。”
“主子!這不合禮度!”
“無妨,你們安心治傷便是!”
現下的天氣也算得上燥熱,主院院子中央夏念仍舊穿著血汙斑駁的白衫,因為奔跑與暴曬的原因,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難受的貼在肌膚上。她目不轉睛的望著偏室,剛剛軍醫趕到後立即投入診治當中,沒有絲毫耽擱。
軍醫表明,他們的情況不容樂觀。
之前寥寥交待的幾句話無外乎是用最好的藥材,無論如何要他們活著。
“活下去,你們能活下去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惠。”烈日暴曬,夏念喃喃低語,此時此刻沒有遠大抱負,沒有血海仇恨,沒有身份地位,她希望,她僅僅所希望陸墨之無事,傲雪無事,三名重傷的侍影無事,逝者安息。
如此而已。
“臣見過郡主,不知郡主急召臣來有何要事?”
諸葛鴻來前已將事情了解了大概,他猜到是夏念暗中派了玄樓中的人員去解救陸墨之,如今來看恐是沒有成功,反倒是損失慘重。
“將軍。”自從來到這邊世界,夏念對諸葛鴻極具憧憬,兒時覺得他好厲害,可以飛簷走壁,踏水無痕。諸葛鴻忠於父王,父王亦對他信賴有加,夏念也難免受到影響。
第一次失去信念,因為她的自私,她的猶疑一次又一次讓身邊的人受傷甚至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