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鷹口鎮外紮營,連同鷹口鎮的一萬守軍一起,抵擋亂軍進入王城。
羅尤將受傷的石嵩迎進鎮內。
鷹口稱之為鎮,不如說是城更為恰當。鷹口鎮占地極廣,甚至連王城都比不過。鷹口鎮繁榮,因為想入王城必入鷹口。鷹口鎮在最早建立時取名鷹口是因為,鷹是天上凶悍的化身,想攻入夏國王城複地,必入鷹口,有非分之想的人也要琢磨一下自己的能力,入了鷹口是否會屍骨無存。
石嵩與羅尤關係親厚,在鷹口石嵩有自己的府邸。
石嵩走下馬車的時候懷中抱著一人,清俊的麵容慘白,卻掩飾不住身上散發的書生氣息。羅尤是第一次見到陸墨之,石嵩無數次對自己提起過的陸墨之。
“房間著人安排好了。”
默不作聲的點頭,石嵩將陸墨之放在床榻上,吩咐侍衛將人看緊後才與羅尤去外廳商議目前的情況。
臨走前羅尤睨眼昏睡中的陸墨之,感覺此人除去清俊外也不過爾爾。
浯城的事情羅尤得知個大概,沒想陸墨之是叛徒,他不僅背叛了石嵩的信任,更是背叛了那份感情。本以為石嵩會殺了他,沒想那人仍完好無損。看來,是真的陷進去了。
“下麵你要怎麼辦?”
浯城距離鷹口最多不過三四日的路程,到達鷹口後可所謂與王城近在咫尺,如今的石嵩要怎樣?
要怎麼辦?說不氣憤是假的,真心以對的人竟是叛徒,真摯的情誼被踐踏,石嵩忍不下這口氣。可如今要如何,他沒了辦法。對那人,殺舍不得,留著便是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自己的愚蠢。為了那人,犧牲了太多,可反過來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想罷陸墨之在那女子心中的分量也不輕吧,為了營救,那女子竟然派出心腹,也隻是徒勞。
諸葛鴻在溢城交出的軍權,單海鵬在王城的裡應外合,陸墨之的忍辱負重,足以證明那名女子是夏念,根本無需懷疑。
“走一步算一步。”
羅尤不在乎誰當夏王,他隻是替哥哥守住夏國而已。他與石嵩之間更似朋友,清楚石嵩的野心,更清楚石嵩想要王位的原因。
也許從前石嵩是為了自己,可後來卻是想保護,因為夏王的窺探,他想保護陸墨之。
在夏王麵前保護一人,說難也不難,簡單有效的那就是取而代之。
石嵩突然問了一句毫無厘頭的話,“你說夏念稱王後,會不會允了我與陸墨之?”
“彆傻了。即使郡主同意,陸墨之會答應你?”
是啊,陸墨之心裡沒他,所以背叛才輕而易舉。陸墨之心裡也許有人,那人一定是他的主子,是那名傲然的女子。
“早知他會背叛,我卻傻傻的認為最後一定能感動他。”眼中閃過陰鬱,石嵩起身而去,“早知如此,當初便不應給他機會。”
房間內陸墨之躺在榻上,眼神空洞。
“醒了?”
聽到聲音,他本能的一縮,側首瞧過來,石嵩怒紅雙眸,掩不住心中的難過。
他羞愧的翻身麵對牆壁,對於石嵩,陸墨之是愧對於心的。每每見到他深情款款,明知不能在意,可還是泥足深陷。
心,不是鐵石所鑄,怎能無情?
也許最初被夏念驚豔,可與石嵩在一起久了,被他的溫情關心所感動,不自覺的會喜歡上。
隻是,陸墨之清醒理智,他分得清公私,曾許下的諾言不會背叛,所以始終站在夏念身後,不是為了當初女子的承諾,而是遵從他自己最初的意願。
對於陸墨之的不理睬,石嵩勃然大怒。
“到現在你還不死心?認為她一定會來救你不成!”強迫陸墨之麵對自己,石嵩冷笑,“在浯城她沒派人追殺,而是放任我帶走你!在來鷹口的路上,她也未讓人來救你!陸墨之,你應該明白,你的主子不要你了!”
陸墨之忍下難過,不信他的話,可清楚的明白,很多成大事人都會做的便是棄子,沒用的棋子都會舍棄。“不會的!她不會的!”
激動的陸墨之大力抓住石嵩的手臂,惹得石嵩因為傷口疼痛蹙眉。
“你受傷了?”吃驚的鬆開手,陸墨之小心翼翼的問道,卻也說道,“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他自從在浯城被俘一直處於昏迷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他是否能認為夏念派人來救過他,才傷了石嵩。“一定是她派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