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
寒月在玄樓有著極高的權位,自然不同於侍影,她很少潛伏在暗處,卻因為夏念的一句話將自己當做影子,藏於讓人無法發覺角落。因為當她是主子,也是親人,所以夏念的話,自己都會聽。
“啊,暗處啊?”鈴鐺莫名其妙,因為她不知道哪裡是暗處,樹後麵,根本藏不了人,而且兩邊都是宮牆,根本沒有地方能藏下一個活人。
“主子,請上轎。”小城子攙著夏念的手讓她坐上轎輦,“您坐穩了。”
“起轎!”甩了下手中的拂塵,小城子跟在轎輦側邊,而畫兒等四名宮女也跟在夏念所乘兩側,在後麵是十名帶刀侍衛。
在夏念看來,侍衛是多餘的,如果連自己都鬥不過的人,侍衛充其量是送死去的,沒有意義。不過,王家風範也儘顯於此,侍衛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如果不是自己攔著,小城子會安排不止十名,甚至更多。
畫兒忽然笑了出來,夏念側頭問道,“一個人傻笑什麼?”
最先回答的不是問題,而是一句認錯的話,“奴婢知錯,奴婢沒笑什麼。”
“少廢話,快說。”
出了世軒殿,畫兒也不敢在沒大沒小,夏念也不會再對其放縱,她們維持著主仆的身份。
“奴婢笑小城子,越來越有以前宮裡老奴才的感覺了。”
聽了畫兒的話,夏念看向小城子,他穿著太監大總管的服飾,手持拂塵,一臉忠厚。也不其然,因為身在其位,夏念不得不誇讚小城子做得不錯,很有樣子,底下的小太監、小宮女也信服他。
“主子看奴才做什麼?”
夏念搖頭。
既然不能許給他一個健全的家庭,廢了的身子不能娶妻生子,但夏念身為主子也不能虧待了他。
之於夏念,她不會讓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傷害。
臨近朱雀殿,傲雪突然出現,在夏念耳邊低聲說了句話,引起後者驚愕,“你說在西亞的使臣中見到了藍義?”
藍義是庚子雅的貼身侍衛,除非有特彆隱秘,不能借他人之手的事情才會有藍義出麵,觀禮此等小事,藍義為何會出現在夏國?
想起褚俊信中提起庚子雅不在皇宮的消息,夏念猜測他可不可能混在使臣中間來到夏國,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想,他膽子未免太大了。
庚子雅的命,不僅夏念想要,如果將消息放出去,要他命的人想來能引起騷亂。可惜,如果不是在夏國就好了,那樣庚子雅絕不會平安回去西亞。
“主子?”小城子在一旁提醒時間。
唇角勾起,夏念道,“走吧,彆要客人久等。”
見她沒有再阻止,傲雪與寒月一樣,消匿在暮色中。
華燈初上,夏國王宮朱雀殿外一派歌舞升平。
單海鵬與石嵩、陸墨之等大臣周旋在各國使臣之間,互相客套寒暄。從各位臣子的表現上各國使臣可以瞧出來一點,他們對新王有著期待。
歌舞驟停,舞者邁著輕盈的步法退至外圍,收起嫵媚,神情莊重望著高階之上,她們知道郡主馬上就要出現了。
很快高階之上出現一人,被奴才與婢女簇擁著,身著融於夜色的墨色禮服,頭挽高髻,朱雀金簪步搖,華貴而嬌侈。
立於中間主位,夏念始終勾著唇角,從容淡定。
見夏念出現,他們起身。
齊晉難以置信的望著高階之上的女子,絕美的容顏自己不會記錯,雖然點了紅妝,也能一眼辨出,她就是燈會那日偶遇的女子。原來她是夏念,十幾年前齊軍攻入的夏國,是她的家。真諷刺。
沒什麼感覺的是魯晟,記憶仍舊停留在兒時,那時的夏念才不過五歲。
在庚子雅發現夏念的時候,夏念也認出易了容的他。
唇角的弧度擴大,夏念直視著庚子雅,許久,久到大臣感到意外,使臣好奇她為何盯著西亞的使臣不放時,才緩緩地收回目光。
“見過郡主殿下!”
“參見郡主殿下!”
“諸位遠道而來,請入座!”
西亞使臣慌張的坐下,身後庚子雅與藍義分立兩側。
餘光瞟了一眼上位的女子,庚子雅覺得她就像一隻展翅翱翔的朱雀。朱雀降世的預言,庚子雅聯想到了夏念。
“主子。”藍義同樣認出了夏念,她與玄樓樓主竟然是同一人,出乎人意料之外。
庚子雅略微點頭,他明白藍義話中的意思,無論是玄樓樓主青綾還是夏國新王夏念,都不能留著,對庚子雅來說是極大的威脅。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暗中刺殺蕭國長一事,如果泄露,將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