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了就要去做的,轉日早朝過後,夏念回世軒殿換了件白衫,不顧小城子等人的阻攔,一個護衛都沒帶便出了宮。
單海鵬他們來找夏念議事,卻見小城子苦著一張臉站在原地搖頭,問郡主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禦福樓掌櫃見走進來一名麵生的白衫俊俏的小哥,立刻走上前來,“客觀,請留步。”
“本少要住店。”說著一片金葉子丟在桌麵上,神情不屑。
“抱歉客觀,也許您有所不知,新王登基大典前夕,本店不接待外客。”
青年男子擰著眉頭,略有所思,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答案。“這樣啊,你們主家可在,本少要見他。”
“不瞞公子,我家老爺病了。”
“現在禦福樓誰管事?”
“我家小姐……”
“帶路。”
在二樓轉角一個房間內,夏念見到了禦福樓趙家小姐,一名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子,鵝黃襦裙,墨發未束,俏麗的臉龐,純淨的眼神,如不知真相,以為她隻是個鄰家女孩。有誰會知道她就是禦福樓新任當家,但夏念知道此人不簡單。
禦福樓趙家,在上一代斷了香火,麵前的年輕女子是趙家的養女。
“公子找香兒何事?”
“香兒?”一個字讓他想起了兒時的玩伴董香兒,當初親眼見她跳入護城河,被湍急的河水淹沒,無影無蹤。如果她活著,大概也這般年紀了吧。“我要見一人,希望當家的通融一下。”說完夏念翻開手掌,掌心中握著一枚小令,代表王權的朱雀領。
來之前,夏念就沒想過隱瞞,更沒想暗中見庚子雅,最好所有人知道才好,自己來見西亞的使臣。
趙香愕然,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公子,“你是……”
“噓。”夏念一笑,鳳眸內有著邪妄,“趙小姐的知道就好,不要聲張。”
“請便。”見她離去,董香跌坐在椅子上,以為再也見不到郡主殿下,沒想上天對香兒仍舊優待。
當年睜開眼睛,香兒真的以為自己死了,卻不料上天優待,重新給了香兒一個家庭,祖父與爹爹和娘親對撿來的我很好,教我讀書認字,教我學習經商。香兒不知該如何報答他們,認為自己能做到的唯有經營好禦福樓,讓趙家昌盛下去。
當日爹爹告訴香兒,夏念郡主率兵兵臨城下時,香兒不相信。直到,在街上見到郡主,您還是一樣,笑容裡帶著傲然的自信。香兒很開心,卻從不奢望能與您麵對麵,因為哪怕是在暗中角落小心翼翼的能夠瞧上一眼,便覺得是上天對香兒的恩賜。
禦福樓的庭院很大,假山流水,亭台樓榭,頗有江南的味道。穿過花園,再往後是假山,人造的溪渠從假山中間的縫隙穿過,溪水引朱雀河的河水,最終流入朱雀湖。
一路上夏念大搖大擺,居然沒有遇到一個人影。其實夏念今日隻是做了男裝的打扮,並沒有易容,隻要是昨天參加朱雀夜宴的人都能將她認出來,畢竟很少有人長成這樣讓人過目不忘。
印象中,西亞使臣被安排在禦福樓最後的庭院內,也是最大的禦園。
臨近禦園,夏念見到褚國的使臣朱明。
朱明見到她一驚,回頭望了望身後的禦園,立即明白夏念也是來找西亞使臣的,隻是他不明白一國郡主,哦不,是一國的新王為何獨自一人來見西亞的使臣。“參加殿下。”
“朱大人。”記得褚俊在信中講過,朱明可信。想想也是,觀禮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是聯係各國的最好時機,如果派一名不能信任的使臣前來,恐怕是此國的君王會讓他有去無回。“朱大人,可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說著,夏念的眼神飄向後方。
出發前褚俊曾交代,對夏念無需隱瞞。朱明雖不明世子想法,倒也能夠將自己擺正位置。“沒有。”
朱明不是講假話,是真的沒看出哪裡不對。西亞使臣眼高於頂,並不將他們放入眼中,話中處處帶刺,讓人聽了不舒心。
黛眉微挑,挨近朱明低聲道,“朱大人今日可有見到那兩名侍從?”
“不曾見到。”
“這樣啊……”唇角的弧度擴大,夏念讓朱明給褚俊捎了一句話,“勞煩大人告訴世子殿下,就說夏念在夏國見到庚子雅了。”
“什麼!”
不顧朱明的驚訝,夏念朝著禦園而去。西亞的使臣自然無需一國新王親自前來,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剛剛提起的西亞黃帝庚子雅就在禦園之內。
夏念是來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