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雅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可以不在乎太子與國丈是他派人刺殺的,唯有這件事情,庚子雅在乎,太子對他的感情,是一生的汙點,堅決不能被提起。
而夏念用此事要挾,正中軟肋,同樣也遭到庚子雅更大的怨恨。
“可以,朕答應你。”
鳳眸中閃過得逞的笑意,夏念作勢道,“那麼夏念在此謝過陛下,願陛下福壽萬安。”
說罷,轉身離去,廳外藍義正焦急的在等著。他見夏念出來,急忙飛身進入正廳,見庚子雅蹙眉坐在主位上,心中一片焦躁。“主子,她……”
不等藍義的話說完,庚子雅示意他閉嘴。
庚子雅不服氣,他討厭過被人壓在下麵的生活,所以當從懂事那天開始,他就曾發誓一定要將所有人踩到腳下。然後太子死了,父皇死了,接著他們也得死,沒有人能奪走屬於他的位置。
夏念走出禦福樓來到街上,兩側商鋪掛滿朱紅色的綾羅綢緞,入目一片洋溢的色彩。
百姓閒談中大多數都是關於明日夏念登基大典的事情,話語間興奮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既然有機會出來一趟,夏念也不急著回宮,她一個人走在街上,左看看右瞧瞧,很快一家小商販在售賣的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件不值錢的平常物件,幾乎每個百姓家裡都有,用竹子編製的大小不一的簍子。隻是賣竹簍的是一名年紀輕輕,長相出奇好看的少女,她一身素潔的布裙子,墨潑一般的長發用草繩束在胸前。
她周身圍著零星幾名男女,指指點點的說著話。
閒來無事的夏念走過去湊熱鬨,方才聽清他們的話。原來此女名叫綠茵,家住城西,還算富庶,幾年前父親大病一場,為了治病花了家中幾乎所有的錢財,最終還是撒手人寰,剩下母女相依為命。世事無常,前一陣連家中老母也不幸病倒,為了給母親治病更是花光了家中所剩無幾的積蓄,綠茵又四處借錢,白日裡就到街上賣竹簍還債。
“你叫綠茵?”蹲在她麵前,隨意拿起一個小竹簍,簍子編織仔細,一看就非常用心。
剛才便注意到這名好看的白衣公子,因為這樣的人站在人群中,也很難不讓人去注意。“是的公子,小女正是綠茵。”
從她的話語中夏念覺得她應該是讀過書的,“你這竹簍多錢一個?”
“公子手中的五個銅板。”
未等夏念在說話,身後響起一道男子聲音,“綠茵姑娘,時限已到,若還不出銀子就跟少爺我回府!”
男子的話換來她的冷哼,現代也曾看過許多古裝電視劇,沒想這樣的橋段會真實的發生在眼前,真有意思。見綠茵有些怕怕的,夏念玩心大起,想做一次護花使者。“姑娘,這些竹簍本公子都要了。”
“啥?”綠茵一驚,竹簍雖不多,但加在一起也得有十幾兩碎銀子,畢竟工藝不同,價錢差距也很大。
見白衣公子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綠茵臉上有些燒得慌。“公子容綠茵算算。”
“不用了。”摸出一片金葉子遞到綠茵麵前,夏念無所謂道,“把欠人的銀子都還了,尤其是這種小人的!”
起身拍拍粘在衣擺上的塵埃,夏念睨了眼男子,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夏念的話讓男子勃然大怒,指使著身後家仆作勢要教訓他們。“你!你!你們還不給少爺上,好好教訓他們。”
綠茵擋在夏念身前,“公子,你快走!”
愕然的表情轉為好笑,夏念勾起唇角將綠茵攔在身後,調侃道,“哪有讓姑娘在前麵擋拳頭的道理。”
“公子!”
他們平水相逢,素未謀麵,今日第一次相見,綠茵不明白為何眼前的白衣公子對她這般仗義,如果說是自己的美貌,但綠茵自認為還不如公子十分之一。到底為何,她想不通。
家仆收到自家少爺的命令,見多管閒事的白衣男子瘦瘦弱弱,又長著好看的皮囊,自信倍漲,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就在這時夏念突然道,“等一下!”
“怎麼慫了?”富家少爺冷哼,話說得異常猥瑣難聽,“也是,看你一副白白淨淨的模樣,想來不知是哪家府中的小寵,還敢出來惹事,怎麼想讓少爺疼你?”
綠茵臉色一白,她不太敢看向擋在自己麵前的公子,他的美貌連女人看了都要心猿意馬,更何況男人。隻是這般氣質卓然的公子,又豈會是他人身下的小寵。
鳳眸微眯,夏念冷冷一笑,“既然如此,公子敢不敢報出自己的門戶,也好讓在下見識一下。”
“家父乃夏國當朝大臣馬庭!”
快速在腦海中搜索著馬庭這號人物,印象中好像是石嵩一派,官不大,不過此人給夏念的印象是挺會見風使舵。“原來是馬大人家的少爺。”
“既然知道,還不快認錯,興許本少爺還可饒你一命!”
暗中搖頭,簡直想笑出聲來,夏念意識中覺得綠茵不會欠這種人渣銀子,“綠茵姑娘,你當真欠他銀子?”
“沒有,是他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