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皇朝五百四十七年,夏念登基為王。
登基大典於朱雀城內進行,天未亮前,夏念已抵於天宮台準備祭天大典。於配殿內先行沐浴更衣、齋戒後,夏念身著唯有袖口處繡著朱雀祥雲的素潔長衫行至眾臣麵前,共同等待日出東方。
“時辰已到,祭天大典開始!”
鐘聲鳴響,西南懸著天燈,迎著朝陽,煙霧浩渺,燭影搖曳,夏念領著眾臣登上天宮高台。
鐘聲止,鼓樂聲想起,在天宮祭祀的指引下,開始迎神、奠玉帛、進俎、獻禮、送送,最後望燎也就是焚燒祭品。
夏念對整個祭天儀式充滿痛恨,要不停的跪天拜神,而且是三跪九叩,雙腿簡直報廢了。可是她亦知曉替百姓祈福,是應該誠心誠意的,畢竟古人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終歸是要忌憚三分的。所以即使再不滿,她也不會抱怨,因為這是身為君王應該做的。
最終回到天宮高台,天宮祭祀唱道,“天命以為王,使理群生,告太平於天,報群神之功。”
夏念回道,“天佑夏國,盛世昌隆。”
整個祭天大典,使臣是不允許觀禮的。
在天宮台通往王宮的長街上擠滿百姓,他們隻為見上新王一麵,滿心喜悅,夏國終於迎來了曙光。
夏念出了天宮台,登上十六人抬著的朱雀輦,一路上接受百姓的跪拜,聽他們呼喊,“吾王萬歲!”
這一刻,夏念才覺得一切如此真實。
在偏殿,夏念重新沐浴後換上禮服,也就是朱雀王的王袍。
朱雀王袍分為裡外兩層,裡麵長袍為朱紅色,衣襟、袖口均繡著墨色朱雀祥雲,腰束玉帶,掛墨玉配。外罩墨色大氅,拖地的後擺上刺繡了一隻展翅的朱雀。
她緊抿的唇角揚起一個邪妄的弧度,曆代王袍的朱雀刺繡均采用朱紅色,而這一次夏念選了另一種顏色,足以震驚天下。
“主子,時辰到了。”
朱雀殿外群臣肅穆而立。
隨著三聲鞭鳴,被安排在特殊位置觀禮的使臣知道夏國新王即將出現。
身著王袍,頭戴朱雀寶冠的夏念緩步出現在朱雀殿外。陽光下,金色的朱雀鳥展翅欲飛,振振聲威。
金乃帝皇禦用,如今夏念在王袍上采用金色,才是對皇室的蔑視,更是對帝位的覬覦。
夏念的舉動在朝臣之間並未引起多大的凡響,卻在使臣中引出轟動。他們議論紛紛,交頭接耳,更甚有人開始指點。
齊晉與魯晟的反應不大,似乎與他們無關。褚國使臣朱明隻是在笑,意味不明。廖榮雅充滿擔心,而索銀則是陷入震驚和佩服中。反應最大的則是西亞使臣,不是因為夏念,而是身後的陛下充滿陰冷氣息。
夏念唇角的笑容越發擴大,想必庚子雅恨不得衝下來殺了自己吧。
小城子於殿前宣讀夏王慕的禪位詔書,“朱雀在上,奉天之命,郡主念文韜武略,秉性純良,恭儉仁孝,上敬天地宗親,下愛護天下子民。故本王決定仿效堯舜之賢,決意禪位,立爾為新王。以彰仁德孝悌之道,揚我國威,欽此!”
禪位詔書頒布後,夏念接管玉璽,登上王位接受群臣跪拜。
“本王今日即位,當以仁治國,故而普天同慶,大赦天下,以表天意。”
“王上英明!”
相比於祭天,登基大典顯得輕鬆許多。當然,如果可以將頭上的冠冕摘掉就更好了。
緊接著,是來自四方使臣的朝賀。
自然,夏念將他們的神情看在眼中,愈發興致勃勃。
其他國家的君王也好使臣也罷,夏念還能笑臉相迎,說些感謝的話。等到西亞皇朝使臣的時候,算不上苦瓜臉,卻也絕好不到哪去,甚至連一句客氣話也沒有。
夏國的朝臣將他們新王的表現看在眼中,頗為無奈。她不是祈求國泰民安嘛,怎麼越來越像要挑起戰亂一般呢。
棒打出頭鳥,他們的王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吧。當然,會這麼想的也隻有不了解夏念的臣子。像單海鵬與石嵩絕不會有這種想法。
鳳眸瞥向褚國朱明,意味深長的一笑,夏念心中暗道,“褚俊啊褚俊,我可開了先河,後麵你要怎麼辦?”
朱明後背搜搜冒著寒氣,心道,“不好!”
朝賀過後,是新王祭告宗廟的儀式。此儀式,隻有王族才可以參見。而夏國的王室,除去夏念與三叔外,再無他人,何況如今三叔還臥病在床。
按照新王即位的傳統祭告了宗廟,夏念屏退左右,一人在父王與母後的靈位前坐下。畫像中的父王高大莊嚴,母後溫婉賢淑。“父王、母後,念兒來看你們了。你們會不會怪罪念兒這麼晚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