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雅喜歡她,怎麼可能!
若說恨,倒是沒準了。
對於夏念的反應,蕭倩也沒覺得哪裡不妥。其實明明深知她覬覦自己夫君的帝位,但蕭倩還是喜歡夏念這個人,給人很真的感覺,起碼沒有對她虛偽。
聊著聊著,蕭倩對夏念當年國破後是如何活下來的產生了興趣。“對了,也許不該提起,但當年夏國國破後,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對於過去的事情,夏念本不願多提,因為總是能勾起她的回憶以及傷心。但……夏念眸光一凜,做了決定。“都快忘記了。”
思及當時情景,鳳眸被霧氣遮蓋神采。“隻記得當年齊軍攻進王宮裡,宮人四處逃散,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慘不忍睹。母後帶著我與哥哥逃出王宮,身後追兵追趕而至,母後去了,哥哥也去了,剩下我一人。”
聞者揪心,蕭倩試想當時的情景,隻覺心顫的厲害。“那……後來呢?”
“後來啊……我遇到一位好心人將我送至夏國阜城,本想投奔舅舅。沒想到人去樓空,整個國舅府都破敗了,打聽後得知,舅舅一家人在齊國攻入阜城的那日就……之後我一人漂泊到了齊國,差點死在外麵,幸虧被一戶富商所救。”
“你一直都在那家?”齊國的家庭,她怎麼能呆得下去,要是自己每每想起國破家亡是因為齊國,怕是想殺了那戶人家的心情都有吧。
“沒有,偷偷跑掉了。”夏念想到當初偷跑的原因,不由苦笑,其實木白哥哥人不錯,終歸是自己不好。“再後來,認識了一位江湖人,拜師學藝,才成為今日的夏念。”
對於赤天與玄樓,夏念幾乎沒有提起,有自己的思慮,為了將來再打算。
“一定很苦吧?”記得兒時自己也想學武的,可惜父親不讓,母親總是流淚,蕭倩也就放棄了。“小時候我也崇拜大俠可以飛簷走壁,可惜父母不讓。”
“其實還好,苦總是有的,但堅持就能學有所成。”夏念話鋒一轉,提起國丈。“當時聽說國丈去世,本王還曾惋惜來著,國之棟梁,當真可惜。要節哀啊。”
“過去許久了,本宮都快忘了。”說是這樣說的,但午夜想起來的時候,總是難過。“當時也是這個季節,四王尚在宮中,經過徹查,證據指向齊國。”
提起齊國,蕭倩認為自己的恨意不比夏念來得小,至親同樣死在齊國人的手裡。
夏念低下頭,慎重思考後道,“你不覺得懷疑嘛?按理來說齊晉不比他父王的野心,為何會派人刺殺國丈?這對他有何好處?”
其實不是沒有懷疑過,但總是覺得,齊晉想要帝位才除去父親的。如今聽她一說,才豁然開朗。齊王晉,雖不算昏庸,卻沒有多大的本事,守國已是難事,又怎會想要帝位。“念兒的意思是,有人蓄意栽贓?”
“不無可能。”此時夏念隻是將事情點給了蕭倩,並沒有指名道姓。因為她知曉,還不到時機。等時機成熟,庚子雅,你做的事情總會敗露,到那時,我又有何可怕的。
“無論是誰,本宮都要讓她血債血償!”
麵對蕭倩突而的狠毒麵容,夏念無動於衷。
蕭倩不適合皇宮深院,她更適合在外麵翱翔,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夏念心中苦笑,卻不露痕跡。“不是齊晉,又會是誰?”
“任何人都有可能。有可能是其餘的國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西亞皇朝的。”
“西亞?”
肯定的點頭,“沒錯,也許國丈招惹了哪位朝臣,對他產生記恨。借此四王都在的時機,將國丈殺害,從而嫁禍,都不無可能。”
“念兒,你說,我不入這皇宮,父親是不是就不會死?”
自己不是皇後,父親就不是國丈,仍然隻是一名朝臣,即使手握權力,也不至於招來殺身之禍吧。
夏念了解皇後也是位極有抱負的女子,可惜生在朝臣之家,勢必要為了家族犧牲。
命運至此,總是捉弄人的。誰會想到當初庚子雅依仗蕭氏奪取天下,不過短短數年,他竟能狠心指使人殺死自己的嶽父。
“沒有什麼是絕對的,許多事都要自己來改變,即使明知沒有可能,也要儘心一試。”緊緊盯著自己的雙手,即使乾淨白皙,夏念也總覺得上麵沾滿血汙,是洗不淨的。
她對蕭倩並不是不愧疚,也想說,其實你父親的死與我有關。但是,她不能。忍了許久,不能心軟,不能功虧一簣。所以,蕭倩對不起。
既然無法麵對,不如乾脆不再見。
“我傷好的差不離了,再過兩日也該動身回國,畢竟還有許多國事等著我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