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去,注視著他們兩人。臨安城主公子的未婚妻死於暗殺,而物證直指玄樓,已不再是臨安城內的秘密。如今,臨安城主與玄樓樓主對峙而立,會產生怎樣的後果沒人知曉。
夏念嫣然一笑傾城無方,鳳眸瀲灩,儀態萬方。
反觀臨安城主劍眉入鬢,冷麵如霜,心中盤算對麵女子的用意。
兩人注視許久,夏念的笑容始終未曾散去,而臨安城主自認承受不住麵前女子壓迫的氣場,眉頭緊蹙,心中讚歎,好強大的氣場,得女如此,真真讓人羨慕。“青綾樓主。”
“城主折煞小女了,喚我青綾就好。”
一句話,似乎是服軟的姿態,卻顯露了她尊卑的美德,她的大方得體。“城主,請!”
她的身後是副樓主以及四大長老,均是年紀輕輕身在要位。
臨安城主也不得不懷疑,一直以來中立的玄樓,為何突然會殺害自家未過門的兒媳呢?
“今日曲副樓主大喜,如有招待不周,還請城主大人見諒。”
“青綾哪裡的話,請!”
賓客見無熱鬨可看,也都散了去。
外麵一陣吵鬨,是新郎官迎了新娘回來。媒婆引路,曲朗在前,彩真在後,兩人手中牽著紅綢花球,喜氣洋洋。
曲朗院子的廳內,夏念端坐高堂。
新人的親屬都不在了,他們共同的主子唯有夏念,她坐於高堂在合適不過。
疾風一笑,揚聲道,“一拜天地!”
媒婆扶著新娘子轉了身去,對著廳外,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曲朗望了眼坐於麵前的樓主,她是兄長最在乎的人,落魄時被赤天樓主帶回深西,及笄的年紀破格升為玄樓的副樓主,當時多少人不服,她便用自己的能力、心計堵住了眾人的口。
當知曉她是夏國郡主夏念的時候,曲朗震驚了。
看著兄長的付出,曲朗沒能阻止兄長,他卻得到了夏念的保證。一夜後,杏花微雨的所有木樨花全部拔出,不見蹤影。
她繼承樓主之位,說閒話的人都不在了,是自己派人做的。
記得有一次,經過杏花微雨時無意間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她說,這雙手太臟了,想必幾世輪回也洗不淨了。
她的語氣滿滿都是無奈。
那時曲朗就想,為了她守護玄樓,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曲朗不像曲封,對她默默守護,感情無處宣泄,即使他們兩人曾攤開講過,曲封也無法收回自己的心。最終,為了她喪了命。
想必為了她,曲封是幸福的。可為何從來沒有人去想,當她親眼見到曲封為了自己死在麵前時,怕是膽子小的人會崩潰吧。
她卻將仇恨刻在心中,哪怕那人是天下之主,也要報仇。
幸好,曲朗不似曲封,明知無法高攀,卻還投入了感情。
如今,身邊並肩而立的女子,她的溫柔,曲朗得之所幸,傾心所待。
見曲朗與彩真緩緩彎下了腰,夏念喜上眉梢。“願你們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夫妻對拜!”
低著頭能夠從紅蓋頭的下麵縫隙中見到紅色喜服的衣擺,是曲朗的。
自從上一次小姐離開玄樓,留她一人在杏花微雨,每日好閒。有一次紙鳶落在了房簷上取不下來,急得在院子裡亂轉。沒有看清路,撞在一名男子懷中。那時曲朗還是右護法,他說小姐信中要一樣東西,要自己幫忙取來。
等拿著東西出來,曲朗將紙鳶遞到她的麵前。
他說,若是無聊,就在樓裡麵轉轉。
之後他們的聯係慢慢多了起來。小姐走後,樓內大部分事務都落在曲朗肩上,有事深夜,她會煲上一盅燕窩,送去。
想著想著,彩真不自覺笑了出來,隨後被媒婆扶著,朝後麵的新房走去。
彩真知道,下麵好長一段時間,曲朗要去應酬各種賓客吧。可是,好想見他。
新娘送入洞房,緊跟著開席。
起了風,夜微涼,夏念緊了身上穿的衣裳。
招待賓客的重任,由吟嬈、疾風他們去做,夏念可不想與一群不相識的人寒暄、客套,太無聊了。
一波一波勸酒、敬酒的賓客將曲朗圍在中間,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毫無怨言。
夏念想,曲朗是幸福的吧。
曲封你瞧,曲朗成家了,你在下麵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