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俊輕聲交代了幾句,邢圳點頭,冒雨出去,良久後才回來。“主子,外麵雨大,今日怕是不能趕路了。”
“再等等,雨若小些繼續趕路。”
邢圳點頭稱是,他自然明白為何主子如此著急。
果不其然,不過半個時辰與便小了下來,淅淅瀝瀝的下。褚俊站在土地廟的外煙下,抬頭看向頭頂的天空,沉思片刻道,“我們趕路。”
按照天色來看,雨不會再次下大,應該不久便能放晴。
陸墨之見天氣轉晴,便繼續趕路。陸墨之心中深切的體會到,西南的災情由不得自己耽誤。
因為降雨的關係,路變得泥濘不堪,可並未阻撓陸墨之趕路的決心。過了前麵的山穀再行一日的路便可抵達災區邊緣。
陸墨之望著深幽的山穀,同時也在猶豫,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冒然進山會不會引發危險?
“大人?”
咬著牙,陸墨之毅然道,“進山。”
山穀兩側重巒疊嶂,生長著茂密的樹林,大雨的緣故,讓山穀內積滿雨水。這一次的的降雨恐怕對災區再一次造成不良的影響,越這般想著,陸墨之越是要加速前行。
陸墨之一馬當先,身後一對禁衛軍緊緊跟隨。
出發前,他將一千禁衛軍分成兩隊,他率一百騎兵先行,剩餘的九百戰士步行緊跟在後。
夏念本是不同意的,但也因不願耽誤時間,再加上陸墨之的再三請求,才點頭答應。主要也是曉得石嵩會暗中保護,才放下心來。
山穀深處,前方是一片積水區,目測水深將會沒過小腿。陸墨之示意身後的禁衛軍跟上,便當先闖了過去。可誰知,馬蹄不知為何被絆住,馬背上的陸墨之被極具的意外朝前摔去。
整個人摔在泥水裡,斯文儒雅的男子顯得狼狽不堪,掙紮著站起身。
緊跟在後的禁衛軍見到眼前的一幕,已是知曉恐有埋伏,可戰馬奔跑得太快,來不及停下。
茂密的林子內響起窸窣的聲響,禁衛軍棄馬而立,將陸墨之護在中間。
須臾,上千隻箭羽從樹後射出,戰士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阻擋,卻奈何箭羽的數量之多,一波接著一波,讓他們措手不及。
陸墨之哪裡見過這般場麵,當即有些手足無措。戰士們相繼倒下,諸葛將軍親封的小隊長一把拉住陸墨之,“大人!大人!”
誰知任他怎麼叫,眼前略顯狼狽的斯文男子都是無動於衷的,心急下揚手一巴掌扇了下去,才見原本失去神采的雙眸有了色彩,“大人,屬下護著您先走!”
腳下的泥水泛著暗紅的顏色,戰士們相繼倒下,剩下的正在奮力想要保護他。“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大人,我們撐不了多久,仗著戰士們還能阻擋一段時間,屬下護您先走。隻要出了山穀,他們就奈何不了您了!”隊長見陸墨之還是倔強的模樣,不禁再道,“大人,災區的百姓還在等著您呢!”
陸墨之渾身一僵,死死瞪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顯然是有人不想讓他到達災區,才會在此設下埋伏。“我們走。”
“戰士們上馬,我們護著大人衝出去!”
整整一百人的騎行小隊,如今隻剩下不過二十幾人。戰士們有的還身受重傷,卻也在拚死保護著他。陸墨之心頭範暖,卻也倍感酸澀。他何德何能讓戰士如此擁護,他們都是陪著王上上過戰場的弟兄,如今卻遭人暗算。
如果不是自己堅持,是不是會有所改變,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葬身於此?
陸墨之的眼角落下一滴淚,與臉上的泥水混合在一起,滑下消瘦的臉頰。
戰士們逐漸摔落馬下,眼看便要出了山穀,陸墨之也明白,出了山穀,身後的這些人便殺不了他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大人!當心!”
隻見數隻箭羽朝他射來,隊長連忙揮劍去擋,可畢竟勢單力薄,被一隻箭羽穿透胸膛,摔落馬下。
此刻,山穀內除去埋伏的人外,唯剩陸墨之自己,“難不成真的逃不出去了嗎?”
左肩被利箭刺穿,猝然的疼痛令陸墨之眼前一黑,筆直的朝前倒去。而他身下的戰馬也被一箭射中,戰馬嘶鳴,將陸墨之甩下馬背。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陸墨之以為自己死定了,卻從沒想過會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