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念擔心褚俊的緊張程度來看,洺三知道他們的關係絕不普通。“大概還有十日。”
“十天啊……”
雖然沒有莫嫌與三娘兩位師傅的本事,可對歧黃之術夏念還是頗有研究的,而洺三正好是三娘的徒弟,對蠱蟲與用毒也頗得真傳。
更何況他們兩人都曾見到三娘配製出的藍殤,也知曉配方。
借著褚俊熟睡,夏念與洺三兩人先後為他號脈診斷,共同研究出一位藥方,雖不能解毒,卻可以壓製一段時間的毒性。
“屬下立即命人去抓藥。”
“好。”淡淡的應了一聲,夏念的視線一直沒從褚俊的身上離開。
因為樓內的事情,夏念沒能留在褚俊身邊等他醒來。所以當褚俊從睡夢中醒來後,是從赫連容口中得知夏念已經到了榮兆這件事的。
“你說念兒已經到了?”
“是的。”赫連容也沒有想到,按理來說十來天的路程,夏王隻用了七天就到了,大概是日夜趕路,沒有休息吧。
“她現在在哪?”
“夏王在前麵處理樓內的事務,說待會兒再來看主子。”
褚俊從赫連容的話中也猜到,夏念大概是沒有好好休息的吧。是不是可以說明,念兒蠻在乎自己的,起碼在得知他中毒後,日夜兼程趕了過來。更何況,還是這個時候,夏國剛收了齊國,正是她忙的時候,她卻還是趕來了。“我也躺累了,出去走走吧。”
赫連容親手給褚俊換了衣衫,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褚俊的,“夏王讓屬下不要告訴王上,但屬下覺得王上理應知道此事。”
“說來聽聽。”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
“夏王一來就為王上親自診治過,並且與洺堂主商量出一味藥可以暫且壓製毒性蔓延。”
其實一個月時間,褚俊並不著急,隻是他不想夏念累到。連日趕路,好不容易到了榮兆卻不去先休息,還要給他診治,真是辛苦了。
“洺堂主還要屬下轉告主子,他們的師傅再有十日就可抵達榮兆。”
正說著,褚俊已穿戴整齊朝外麵走去。從他的房間出去,隻需一拐便能走到湖邊。如今已是隆冬季節,河麵冰封,遠處有幾個前麵小村莊裡的孩子正在玩耍。
坐在河邊,眺望著遠處的高山,自從接受王位,褚俊再也沒有這般恣意瀟灑過了。每日都被國事攪得頭昏眼花,還要防著庚子雅暗中動作,簡直煩心偷了。
“主子,屬下已按照您的意思在追查刺客一事。不過屬下暗中發現還有一股力量也在暗中調差,可續處理了?”
赫連容不知,但褚俊能猜到那股隱秘的力量應該來自玄樓吧。
可能是夏念在得知他遇刺後,派人著手調查的。“無需管他們,應該不是敵人。”
被洺三告知褚俊醒來的夏念放下手中的事務,來到湖邊。不知是黑衣的緣故還是怎麼著,夏念總覺得褚俊似乎消瘦了許多。
“夏王。”
“赫連將軍免禮吧。”
白衣如雪的夏念在褚俊身邊坐下來,赫連容則適時的暗自退了下去。
湖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並排坐在一起,並沒有不適合,反而意外融洽。
“你身體不好,不能在湖邊久坐,我們進去吧。”
沒有否定夏念的話,褚俊與她一同回到房間。此時洺三的小廝正好斷了藥進來,“樓主,洺堂主吩咐奴才將藥給公子送來。”
整個榮兆分堂,除去洺三與這名小廝其餘人都不知道褚俊真正的身份,他們隻道他是樓主的客人。而小廝也被洺三囑咐過,稱他為公子就好。
親手接過藥遞給褚俊,夏念為他解釋道,“先把藥喝了,能暫且壓製藍殤的毒性。”
“謝謝。”
鳳眸閃過驚訝,夏念不願赫連容,褚俊是他的主子,她也沒想赫連容會真的瞞著褚俊不說。“你都知道了。”
一口氣將碗中的藥喝儘,褚俊完全沒有懷疑,他相信夏念。甚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她趕路,有些難過又有些怨恨,“念兒這麼大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你若累病了,我反要心疼的。”
“沒事,我會注意的。”
他的擔憂,讓夏念感到彆扭,其實就是害羞。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夏念刹那覺得臉上火燒似的。
見夏念臉紅,褚俊心情甚好,取了棋盤。
本以為他是要殺一盤的,沒想褚俊卻道,“你在這休息會兒,我先自己殺上一盤。”
不覺奇怪,因為兒時那一年中,他們時常如此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