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季、赫連容他們在做反應已然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
瞬息萬變發生在一眨眼之間,褚俊赫然睜大眼睛,黑亮幽深的眼眸猶如深潭,他看了一眼虛弱的夏念,順序轉身避開尖利的劍鋒,同時一掌排在來人的胸口,這一掌用了三成功力,也僅僅是將人拍開,隨後殤季等人將人圍住。
刺客恐怕是見到難有出路居然服毒自儘,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褚俊將夏念攔在懷中,輕聲道,“念兒,你醒醒。”
“褚公子,樓主並無大礙,隻是前不久的內傷複發了,需要好好調養。”
“這樣啊。”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可他沒有借助任何人將夏念抱回房間放在了床上。而後,他雙腿一軟跌在夏念身上,同樣昏了過去。
莫嫌見此隻能無奈搖頭,“逞強。”
兩人都一樣,隻會逞強絕不示弱。
確實,像夏念和褚俊兩人從小長在王宮,受儘寵愛,也同樣了解在彆人麵前絕不能示弱,所以可以說他們自從出生開始便學會了逞強。
“主子!”
邢圳與寒月兩人同時跑了過去,邢圳將壓在上麵的褚俊拉開,被寒月狠狠瞪了一眼。他們主子都這麼慘了,褚王居然還能狠心壓上來。
“先送你們主子回去。”
邢圳和赫連容兩人點頭,將褚俊送回房間。
這一邊,莫嫌替夏念把了脈,臉色十分難看。夏念的脈象繁亂,已然是走火入魔。
“怎樣?”
“不是很理想,她需要靜養。”莫嫌環視了一周,“疾風留下,你們都出去。”
殤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念,被洺三拉了出去,而且是直接拉到書房中。“殤季,我有話跟你說。”
“有話一會兒再說不行嘛,我比較擔心十七。”
洺三第一次跟他疾言厲色,“殤季!你必須知道樓主不再是我們的十七了!”
這樣一句話深深刺進殤季的心中,他知道也明白,可是如果承認,就沒有理由肆無忌憚的親近她了。
“她是玄樓的樓主,更是夏國的王,她早已經離我們遠了!”
或者說,其實夏念從來沒有離他們近過。
夏念對他們好,是真心實意的,但這種好的背後隱藏著疏離,像是無形的牆將他們隔開。就連傲雪與寒月,也是經曆過傷心、絕望,九死一生後才被留在身邊的。而他們留在夏念身邊,也能讓人放心。即使現在的玄樓大多數是由曲朗與吟嬈在管理,但夏念是他們的樓主,永遠都是。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想留下,留在她身邊,就必須要知道,她是你的主子。”洺三將殤季的心思剖開,一層一層的鮮血淋漓,“殤季,你應該也看明白了,能與她比肩而立的隻有褚俊,也隻有那個男人才配得上。”
褚俊在榮兆分堂的期間雖然一直被奇毒纏身,但從他清醒時就能夠看得出來,那人的雍容氣度,心懷天下的胸襟,以及對夏念的溫柔,都令人望而怯步。
洺三的話讓殤季心裡很不是滋味。
而洺三說完話便離開了,他也擔心夏念,所以要去看看。
書房內留下殤季一人,呆呆的麵對滿室的珍藏古籍發呆。殤季知道,在深西的時候,夏念對他們好也是因為不想孤軍奮鬥。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他們被關在木屋子中,滿地的毒蟲向他們爬來,她就淡淡的指揮眾人應該怎樣從窗子逃出去。她與疾風擋在前麵,幫他們拖延時間。而最後在她掏出去的那一刹那,她選擇留下與疾風並肩作戰。
那一刻,也許許多人都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在她手中,也導致最後他們對她的擁護。也同樣導致玄十與玄十九的記恨。誰讓,當時連左護法與五位師傅都喜歡她呢。
難道,就像洺三說的,想留在她身邊,首先要擺好自己的位置,她是主子這一點無法改變?
是啊,連與她曾經最要好的玄五都要喊她一聲主子。
殤季緩緩走出書房,朝著夏念所在的房間而去,走廊上傲雪、寒月他們都在。
屋子內寂靜一片,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來。
“寒月。”
清麗的女子緩緩轉過頭,好似在等待他的問題。卻在瞧見他糾結的樣子時,寒月明白了一切,因為這也是他們曾經的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