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褚王舉辦的接風宴如期在王宮內舉辦,褚國隨行要員全部在受邀範圍之內,夏國這一邊則是所有留守的官員可攜家眷入宮。
今日月色正佳,清風徐徐,夏念下旨將宴席擺在了花園。而褚俊的位置擺在了夏念王座的旁邊,這樣的擺放倒也未覺得不妥,畢竟兩王如今身份持平,更何況褚俊以夏念未婚夫的身份出席。位置的安排不過遵循夏念為東家,褚俊乃客罷了。
而下方,兩國大臣分侍兩側。
長央殿內夏念正在更衣,傲雪出現在身側,“主子,褚王的馬車已經入宮了。”
“好,本王知道了。”
畫兒將王袍的衣擺整理好,朱紅的錦緞,金色的絲線,朱雀振翅,記載著夏國數百年的風風雨雨,承載著夏國曆任王的期盼。
自夏念穿上王袍的那一刻開始,她所背負的就不再是自己的命運,而是整個夏國千萬百姓的命運,她丟棄了自在的生活甘願背負重任。而如今,這份重任即將卸去,夏國與褚國也將同西亞一樣成為曆史。
“王,已經可以了。”
鳳眸緩緩睜開,從出生開始,夏念便明白她有自己的使命,即使任性、驕縱,她也不可能忘本,人生來就沒有幾個是真的為自己的。
然而,再過不久,是不是就可以擺脫這樣的命運,為了自己,為了在乎的人,任性的活著。
可,很多時候,活著就不會如你預想的一般。
“小城子,擺駕禦花園。”
花園,大臣間正在寒暄,或者幾位圍在一起聊著有的沒的,誰家兒子娶了誰家姑娘,哪家老爺娶了小妾,又有的聊著國事天下事。
總之,熱鬨非凡。
褚俊的馬車在花園前停下的時候,夏念還未到。傲雪等候在入口處,見到褚俊先行了禮,“褚王,主子讓屬下轉告,請您稍等片刻。”
不知道夏念意在何處,但褚俊還是等在了原地。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遠處王駕緩緩駛來,轎輦上身著朱紅王袍頭戴王冠的女子,無論遠近,都足以懾人心魄。她還是那般絕代風華。
轎輦停下,女子與男子四目相對,褚俊上前伸出手對著他的念兒露出笑容,而後者微露驚訝,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一步步從轎輦上走下。
“兩國大臣均已到齊,王上可以開宴了。”
褚俊執起夏念的手,兩人相識一笑。清冷的女聲說道,“我們進去吧。”
小城子尖銳的嗓音高喝,“夏王駕到!褚王駕到!百官行跪拜之禮!”
“臣等參加夏王、參加褚王!”
高階上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均是王袍加身,頭戴王冠。他們相攜而立,同時啟口,“免禮平身!”
隨後夏念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褚王入座。”
“請。”
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掌握著禮度,不越禮,卻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氣場,鸞鳳和鳴。
染著朱紅指甲的纖纖玉手接過酒盞,朝著褚俊高舉,清冷的聲音如流水,“本王代替夏國千萬百姓感謝褚王遠道而來。”
即使明知褚俊是為了贏取她為妻,但一國的王者願意親臨,已是對夏國的禮遇。所以夏國的百姓自是感激不儘,才會在褚俊入城那日轟動整個王城。
“夏王客氣。”
褚俊想,他們之見的禮度再過不久終於可以被舍棄,再也不用我敬你你敬我,看似虛假生疏的客套。
寬大的袖口遮住半張俏臉,夏念些微仰頭,滿飲此杯。
待客套結束後,夏念示意小城子歌舞可以開始了。
夏念與褚俊兩人在高階上所談的事情,下麵的臣子根本無法聽清。他們所見不過是兩王相談甚歡,時不時會展開笑顏。
宴會到很晚才結束,結束的時候褚俊已有些微醉意,夏念親自將他送上馬車,又讓傲雪隨行,才算放心。
自今日分彆,夏念沒想到他們相見已是她離開夏國的時候。褚俊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總是不在禦福樓,相對的夏念更有許多事要忙,忙於官員調動,忙於準備行囊。以後她所生活的地方是帝都,再也不是夏國的王城,不是長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