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袖離去,褚俊留給夏念的隻是一道背影,明黃的龍袍,筆挺的背脊,看起來確實那麼的沒落。
寒月進來的時候,夏念正用力抓著衣襟,牙關咬得死死地,豆大的汗水從額角滑落。麵前的圓桌翻到在地,茶具碎了一地。
他們這是吵架了?
“寒月……叫……叫傲雪。”
意識混沌間夏念似乎聽到傲雪的聲音,“沒大礙,隻是動了胎氣,等吃了藥靜養一段時間就好。”
動了胎氣麼,夏念心中苦澀,差一點這個孩子又要不保了吧。
殿外,小城子正在跟畫兒商量該怎麼辦,他們還是決定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褚俊,畢竟事關皇嗣,由不得出任何差池。
禦書房外,佟喜見小城子慌張而來,“這是怎麼了?”
佟喜雖然不清楚發生何事,但褚俊怒氣衝衝從月櫻宮回來,想也知道大概皇上和皇後是吵架了。
“皇上可在?”
心中暗叫糟糕,見小城子如此著急,怕是月櫻宮出了事情。
“在是在,可皇上吩咐任何人都是不見的。”
“那就勞煩佟公公轉告皇上,皇後娘娘動了胎氣。”
小城子的聲音不小,褚俊剛巧可以聽得清楚,當他聽聞夏念動了胎氣的那一刻,隻覺精神似乎一陣恍惚,瞬間又恢複過來。他很想衝出去問,問夏念到底有沒有事,腹中的孩子有沒有事。
再三猶豫之下,褚俊仍是讓自己努力鎮定下來。
他想不通夏念為何會同意。
民間的流言蜚語太多了,褚俊知道她多多少少都會有所耳聞。
難道她是為了搏一個賢良淑德的名聲,那他之前所做的所堅持的種種又算什麼,難不成隻是一個笑話!
越是想,越是想不通。褚俊乾脆讓自己埋首於政務,不去想那些惱人的事情。
月櫻宮裡,夏念倚著床榻正在喝著傲雪端來的安胎藥,褚曦則坐在一邊關心道,“好好地怎麼就動了胎氣?”
此刻的夏念看起來沒有什麼精氣神,人蔫蔫的,總給人一種若有所思的感覺。
夏念扯了下嘴角,笑得很是苦澀。自從昏睡中醒來,傲雪告訴她,小城子去過禦書房告知褚俊她動了胎氣,那人卻始終沒有來過,也沒派人傳來任何話。
怕是真的生氣了。
“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月櫻宮的宮人跪了一地,“奴才罪該萬死!”
“皇姐,不怨他們,都是我不好。”夏念的聲音很低很沉帶著沙啞,“都是我的錯。”
褚曦看著夏念,“你們都下去吧。”
等殿內的宮人走儘,褚曦坐在榻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進宮前邢圳曾跟她說過,褚俊從昨兒個開始人就怪怪的,看起來有些陰鬱,心情也不好。難不成,這兩人是吵架了?
“大概是為我答應太後他納妃一事,生氣了。”說這話的時候,夏念的頭始終低低的垂著,看起來有些自怨。
“皇上總會想明白你是為他著想的。”原來是這樣,褚曦不用多聽也明白了其中緣由,“你彆想太多,畢竟懷著身孕,也多為孩子想想。”
褚曦離開寢殿,外麵正巧碰到寒月,“寒月姑娘。”
“寒月見過長公主。”
對於寒月,褚曦很喜歡,“寒月可知道,那日皇上與皇後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無法幫忙,寒月想褚曦是褚俊的長姐,想必應該能說上話。“寒月具體也不清楚,隻是皇上走後寒月進去見圓桌翻在地上,主子人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了。”
“本宮知道了,你們暫且好好照顧著。”
褚曦想,也許她應該做些什麼的。
夏念與褚俊兩人的感情她看在眼中,他們對彼此的在乎,就是因為不輸給任何一人,才會導致這般田地。
“奴才見過長公主。”
“皇上可在?”
佟喜看了眼禦書房內,“皇上正在與駱大人商量政事,長公主若是不著急,可以等上一等。”
“本宮等等。”
“皇上這兩天心情不好。”佟喜也知道褚俊與夏念兩人之間發生的事,畢竟夏念動了胎氣,褚俊都未去月櫻宮看上一眼。
這宮裡人多眼雜,什麼事傳得都慢,就這莫須有的事情傳得最快。整個皇宮怕是沒有人不知皇上對皇後動了怒,皇後動了胎氣皇上未去看。
又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後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