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夏念不過用了三成功力，否則詹紫瑩此刻早已斃命於她的掌下，有哪裡緊緊是吐了兩口血就算完事的。

她留她一條命，隻因還有許多話要問。

“興師問罪倒是算不上，本宮隻想問問你，為何要給本宮的孩子下此毒手？”

乳娘趴跪在地上，整個人都在顫抖，想來該招的也都招了，何苦她還要來問自己呢。詹紫瑩從地上爬起來，抹掉嘴邊的血跡，人有些不穩的站著，纖細的手指指向夏念，將許久以來的怨恨青囊而出。“如果沒有你，俊哥哥娶的就是我，憑什麼你處處占儘優勢，霸占俊哥哥的寵愛！”

夏念淡漠一笑，似乎對她的話是一種諷刺，“沒有本宮，還有蓮夫人、遙妃，又或者會有更多的女子，怎麼輪也輪不到你的身上。”

“不可能！”

沐若斟了茶放在夏念手邊，人退到一旁，她聽自家娘娘用清冷淡漠的聲音說道，“皇上對你除了厭惡，在沒有其他的感情，你何必自欺欺人。”

即使看不到娘娘的表情，沐若也猜得到，她的唇角一定是微微揚起的，充滿了諷刺的笑意。

她連受打擊的模樣，夏念心中竟然會覺得有一絲爽快，而更多地是消失不掉的怒意。

夏念走到詹紫瑩麵前，微微低下頭與她對視，不怒自威的氣勢與生俱來，些少有人可以在她的麵前還能夠保持鎮定，趾高氣揚。

備受打擊的詹紫瑩就像是鬥敗的公雞，隻能被壓得死死的。

“說！你是從什麼時候有毒害公主的心思的！”

見她不說話，夏念也不近有些佩服，倒是個有骨氣的，“詹紫瑩如果你不肯說，本宮不在意費時間去問問詹大人。”

“你！”這件事本就不是她一人的主意，若真的讓她去找父親，怕是整個詹家都要被拖累，到時整個詹家怕是一個也逃不掉。“你不用問我父親，這件事是我一人所為，你即使問了他也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她也會意氣用事，在緊要關頭還知道要衡量利弊。可惜了，因為愛上褚俊，將自己本該大好的一生親手毀掉。

隻是詹紫瑩就算獨自攬下一切，乳娘卻在之前也是招了的，詹大人卻是參與其中。

勾起她的下巴，夏念藐視道，“那就說說看吧。”

“從公主被魯雪蓮抱回琳琅宮開始。”詹紫瑩一字一句的說著，期間真真假假，沒有人知道哪句真哪句假，“魯雪蓮沒有你的心機，也想不到有人會害小公主，再者她本就是自顧不暇，又怎會顧得上褚宣綾那丫頭！”

原來，她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如此妄為。

巫蠱娃娃被拿在手中遞到她麵前，“這個，你又要怎麼解釋？”

“就是你看得到的，根本沒什麼好解釋的！”

好，有骨氣，事到如今，夏念想也知道她是看透了摸準了，自己一定不會放過她，倒也沒有什麼承認不承認的，做就是做了，沒有必要解釋。

詹紫瑩抬起頭，摸著頭上散落的玉翠頭飾，“夏念，你要殺就殺，事到如今我沒什麼怕的！”

“你畢竟是詹貴嬪，本宮不殺你，也不能殺你。”將背影留給詹紫瑩，夏念坐回椅子上，身邊是魯雪蓮慘白著一張臉，像是下一刻就要倒下般的柔弱。“等皇上來了，本宮會稟明一切，你是死是活皇上自有定論。”

“夏念，你好狠！”

好狠，你好狠，竟是讓我最愛的人來處死我嘛，你休想，我絕不如你的意！

夏念被魯雪蓮的咳嗽聲吸引過去，見她純白的巾帕上透著一抹鮮豔的紅，還來不及看清接著就是一聲巨響，等她回眸，隻見詹紫瑩一頭撞在了柱子上，滿頭鮮血，等小城子再去探，人已沒了聲息。

“娘娘，人死了。”

薄唇緊抿，鳳眸淡淡，似乎一個人死在麵前，對她來說就像死了隻貓狗吧。可就算是貓，夏念還會覺得不忍。

可她心中的感受沒人能察覺到，是痛是難過是可憐還是不值。

為了愛的人，賠上一生，先是方蘭如今又是詹紫瑩，這樣真的值得嘛。夏念，不知道。

“念姐姐……”

魯雪蓮不像夏念，她無法平靜，甚至有些驚慌失措，帕子落在地上，侵染的鮮紅坦然出現在他們麵前。她沒想過詹紫瑩會死，更沒想過會是這般慘烈的死法，自我了斷，用最後的尊嚴，為自己換了一絲絲的同情。

“皇上駕到！”

怕是萬人之上的褚俊也想不到，第一次到落玉宮見到的會是眼前這般血粼粼的場麵，詹紫瑩倒在血泊中，身前的柱子上染著一大片血跡。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自己撞上去的，隻是原因，褚俊猜不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