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月櫻宮的櫻桃花儘數凋零,然而禦花園卻是百花爭豔。
昨夜毒發,疼痛勝過以往的任何一次,到最後甚至疼昏過去。等醒來,身上的衣裳如水洗一般,濕漉漉的十分難受。
魯雪蓮起身喚了小喬來洗漱,見她這副模樣,小喬也知道昨夜是毒發之時,她必定一夜未睡,隻是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夫人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不了,本宮有些餓,你去幫本宮找些吃的來。”
“好,奴婢這就去。”
用了早膳有些無聊,魯雪蓮聽宮女說昨夜下了雨,今晨禦花園的牡丹開了,姹紫嫣紅,特彆好看。“小喬,陪本宮去禦花園賞花吧。”
“是。”
小喬沒有推拒,而是稍稍準備後便陪著她去了禦花園賞花。最近魯雪蓮對什麼都興趣缺缺,難得她有想做的事情,小喬也十分高興。
就如小宮女說的,前一陣牡丹剛剛開苞,窸窸窣窣的開了幾朵。昨夜一場雨,今日倒是全開了,滿滿一園子,實在好看得緊。
“夫人快看,那邊的花好嬌豔!”
順著小喬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片芍藥,妖妖豔豔,開得十分張揚。“那是芍藥。”
“哎?”原來不是牡丹,不過好像啊。
經過昨夜毒發,今日的魯雪蓮沒什麼精神,走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覺得有些累了,尋了石凳坐下。“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小喬聽了她的詩詞,喃喃重複,“唯有牡丹真國色……”
“是啊,牡丹被奉為百花之王,有富貴、雍容之意,用其來形容皇後亦可,端莊秀雅,國色天香。”
“啊!”將皇後夏念與牡丹聯係起來,果然雍容華貴,國色天香。可惜,牡丹卻比不上皇後娘娘的傾國傾城,名動天下。
後麵一句不小心被說出來,惹得魯雪蓮調侃,“若是這句誇讚被皇上聽到,一定會好好獎賞你的。”
其實在小喬眼中,皇後娘娘雖然才貌無雙腹有驚才,可是她還是覺得蓮夫人更好,氣質溫婉,不驕縱不任性,帶人也寬和。可惜,這般好的蓮夫人,皇上卻一直當她是妹妹。
蓮夫人曾說過,“小喬不了解皇上和皇後出生入死、生死與共的情誼,所以你不會懂,她們之間為何容不下第三人。”
因為自己懂了,所以不會去妄想。
忽然有一人走進,魯雪蓮抬頭,才發現是太後身邊的宮女明巧。
明巧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讓人聽了很不舒服,“蓮夫人,太後請您過去呢。”
略一猶疑,魯雪蓮點了點頭。
西乾宮寢殿中彌漫著濃重的藥香,張太醫每日都會來給太後請脈,用了許多名貴的藥材,病情也不見好轉。
“雪蓮給太後請安。”
張珊英倚著軟榻看向她,冷冷嗤笑,“哀家可受不起蓮夫人的跪拜,還是起來吧。”
“不知太後找雪蓮來,可謂何事?”
事宜明巧將東西給她,“蓮夫人可不要忘記,你答應哀家的事情。”
看著眼前的瓷瓶,魯雪蓮心裡感到不詳,多半也猜到瓶子裡麵裝得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什麼?”
“毒,一滴就可要人命。”張珊英看著她,近似乎是命令般的道,“想辦法將它下在皇後的飯菜中,一滴就可。”
心頭一顫,魯雪蓮後退一步堅定道,“休想。”
張珊英似乎知道她什麼事情,便以此來威脅,“蓮夫人莫要忘記,那件事若是被你的念姐姐知道,怕是要恨死你了。”
“太後,您以為我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像是放棄般,魯雪蓮自嘲著,“被毒發帶來的疼痛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說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即使被念姐姐恨,我也不要再次傷害她。
自己做的錯事已經夠了,再錯下去,怕是下輩子也彌補不完了。
“你真的不做?”
魯雪蓮沒有猶豫,堅定的拒絕“不。”
“好,很好,既然如此,你休想再從哀家這裡拿到緩解的藥物。”張珊英漆黑的臉色,唇邊以為剛剛的咳嗽掛著血跡,像是索命的厲鬼,“之後你就慢慢享受,享受三日毒發一次的疼痛,是多麼的刻骨銘心。”
即使是厲鬼,她也不怕。
轉身離開西乾宮,終於露出苦笑,七日毒發一次已讓她生不如死,之後沒了藥物緩解,三日一次,甚至疼痛勝過之前,她要怎麼忍下來,等待天明。
這件事,絕不能讓他們知道,害他們擔心。
時間飛逝,轉眼到了太後壽誕的前幾日。
各國前來賀壽的君王與使者陸續進入盛澤帝都,褚俊於尚宣宮設宴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