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榻邊,夏念伸手碰觸褚俊的麵頰,之間溫熱的韓厥好熟悉,而他曾將將自己抱在懷中的感覺也曆曆在目。
“引魂的副作用沒人知道,也許是聾啞,也許會瞎,又或者武功儘廢,嚴重了可能雙腿再也不能走路,很多很多的不確定,所以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使用引魂。”
而如今,褚俊就如張太醫所言,他活不過明天早晨。
“主子是想……”
玄樓的引魂他自然聽過,是三娘與莫嫌師傅傾儘畢生所學所研製出來的,另外的渡魂是天下至毒,這兩種藥是玄樓的寶物。當初研製出來,莫嫌師傅與三娘將藥給了夏念。後來一直收藏在玄樓,大概因為夏念總不在玄樓,莫嫌師傅他們才會讓她將兩種藥帶在身邊,以防萬一。
“對。”
石嵩看著夏念拿在手中的瓷瓶,想著她的話,藥性的副作用,無論怎樣的副作用,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無論任何後果,本宮一人承擔。”
“主子。”
沒有再多考慮,夏念心意已決,任何後果她來承擔就好。
褚俊服下引魂的最初之時沒有任何反應,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表情越發痛苦,夏念知道是藥效發作了。
他從好無法應到越發痛苦再到滿滿平息,正好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後,夏念將褚俊扶起坐好,“傲雪你去門口看著,任何人不準打擾。石嵩,我要用內力催發藥性,你來護功。”
他們沒有多想,一一照著做了。
夏念穩下心神運功,源源不斷的功力從自身傳到褚俊體內。她按照莫嫌師傅信中所言,雙手不停的動作,手勢變化,時間不長,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夏念卻像度過了一年,身體撕扯一般的疼痛令她幾乎無法忍受,冷汗從額頭滑落,看得石嵩提心吊膽,卻又不敢貿然出手相助。
一炷香的時間,夏念一套功法施行結束。來不及讓褚俊重新躺下,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石嵩驚呼,上前將她扶好,“娘娘!”
而傲雪也從外麵趕了進來,卻看到夏念衣襟被血色侵染,連忙診脈卻發現,“主子,您怎麼能將毒素……”引到自己體內啊。
“不要跟他說。”
“主子,您這樣做值得嗎?”
夏念淡淡笑道,“值得,為了他做什麼都值得。”
哪怕是將引魂可能產生的副作用引到自己體內,由她來承受,也值得。
“傲雪,扶我回去吧。”
石嵩看著虛弱到都不能自己走路的夏念,心底澀然,她能為了褚俊做到這般田地,而褚俊卻怕她受傷而選擇逃避。
忽然,他替夏念覺得不值。
夏念的脈息除了虛弱以外,看不出任何征兆,傲雪心驚膽戰,不知道什麼時候,毒素會表現出來,也不知道引魂的副作用在下年少身上產生怎樣的影響。
三日了,褚俊整整昏迷了三日,張太醫從診斷上發現皇上的病情奇跡般的痊愈了,昏迷隻是短時間的,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這樣一來,大臣也就都放心了。
夏念將自己關在月櫻宮的寢殿裡,很少出來,有時候畫兒進去給她送飯,卻見她神情痛苦,傲雪公子來瞧,也說不出所以然。
傲雪公子還不準他們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月櫻宮的宮人不清楚主子到底怎麼了,有時夜半,從寢殿中會發出微弱的叫聲,似乎極力忍耐著。
白天傲雪總會幫著夏念處理她身上的傷口,有時是手掌被指甲掐的,有時是胳膊被牙齒咬得,反正,她的身上總有傷,都是在疼痛無法忍耐時,自己落在身上的。
“主子,皇上醒了。”
剛開始的時候,褚俊很虛弱,幾乎沒有辦法下床。
褚俊問及他病是如何好的時候,張太醫隻說自己也不清楚,當時皇後隻留下傲雪公子與王爺在寢殿中,等皇後離開時看起來十分虛弱。丞相問起,王爺隻是說皇後內力消耗過多,才會導致虛弱,並無大礙,隨後便道皇上的病情痊愈,很快就能行了。
“為何朕會昏睡三日?”
張太醫隻是搖頭。
褚俊在找來石嵩問過,他說的幾乎與張太醫一模一樣。
等褚俊徹底恢複,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他醒來一個月,在身邊侍奉的一直都是馬遙兒,夏念從未來過,也很少聽到月櫻宮的消息。
“佟喜。”
“皇上有什麼吩咐?”
“擺駕月櫻宮。”
念兒,既然你不來,我就去看你。他們說當初你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虛弱,是否是這個原因才導致你無法出現在我麵前?
月櫻宮,夏念跌倒在地,雙膝的無力感讓她害怕。然而她也明白了,引魂的副作用,恐怕是要廢了她一雙腿腳吧。
畫兒進來時見她坐在地毯上,“娘娘,您怎麼了,奴婢扶您起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次數多得畫兒幾乎要數不清,一次又一次夏念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