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灌蜜了(1 / 1)

日夜相對 許筆筆 1021 字 3個月前






陳敬洲慢條斯理地卷起襯衫袖口,麵上沉靜如水。手握著簽字筆,一邊繼續著該做的工作,一邊分出了些許閒情,淡淡回應了陸立言:“不用理他。他喜歡發,就讓他發。”“什時候收到法院的傳票了,再來操心這件事不遲。”陳敬洲從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過。又或者說,現在的他,早已對陳清野不屑一顧。他唯一需要忌憚的,是陳文淵這幾十年來的根基。但憑借他現在的資本與能力,就是熬,也能熬死一整個陳家。見他如此智珠在握的樣子,陸立言總算鬆了口氣。卸下了小小擔子,拉開大班台前的椅子坐下,裝模作樣的扶額歎氣:“真是頭疼。”“法務部每天都要分出個人手,處理這點瑣事,真是煩不勝煩。”語氣微頓,抬眸瞧他一眼,笑笑道:“看在我們這辛苦的份上…老板,漲漲福利吧?”陳敬洲放下簽字筆,拿過陸立言擱在台麵上的律師函,三兩下卷成了筒狀,往邊上的紙簍一扔。跟著,點上了一支煙。垂手撣落了煙灰時,那一點星火,頃刻燒灼了文件一角。陳敬洲吐出了一口煙霧,想了想,便邀約道:“過兩天我帶小迎去京川度假,你和沈述要不要一起去玩?”“沒年沒節的,度的哪門子假。”陸立言拿起那根簽字筆,在手百無聊賴的轉了轉,道:“怎,是你們夫妻倆,遲來的蜜月期?”陳敬洲但笑不語。陸立言說:“選址不夠浪漫吧,京川有什好玩的。再說了,誰家度蜜月還帶著倆電燈泡的,不怕兄弟們礙眼?”陳敬洲動作緩緩地抽一口煙,說:“隻是去散散心而已。你不想去就算了,我省錢了。”“…誒,等等!”陸立言眼睛一亮,瞬間被“省錢”二字吸引了注意力。回過味兒來後,立刻改了口:“老板這大氣,公費請兄弟度假,肯定賞臉、肯定賞臉哈!”“等會兒下了班,我立馬回家準備。”又能出去玩,又不花自己的錢,陸立言別提多願意了,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從衣兜掏出了手機:“我再幫你問數數一聲哈。”陸立言跑到兄弟群發了通語音。沈述正好看見了。沒一會兒,兩條消息就回了過來。陸立言當著陳敬洲的麵點開。沈述語音說:“誰花錢?”“讓我花錢,我肯定不去。”陸立言回複:“敬洲說,他們夫妻請客。”大班台上的內線電話,恰好在這時響了。陳敬洲一邊接聽,一邊給他打了個手勢。陸立言會意,不再打擾他工作,起身往外走,壓低了聲音同沈述調侃起來:“看他出差回來一趟挺高興,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小別勝新婚,許迎給他灌蜜了,坐那兒樂的跟朵花似的……”…………許迎手頭上暫時沒有項目,申請了五天的年假,想著月中從京川回來,恰好也趕得上陳家的家宴。認真想來,她與陳敬洲做了五年的夫妻,竟然從沒有一起出去玩過。大半的日子,都是在這棟房子中朝夕相對著。都說平淡的婚姻生活,偶爾也需要一點外界的刺激。新鮮感亦或是…危機感。她和陳敬洲之間,通通都沒有。新婚一年那會兒,就像已進入了七年之癢,彼此互看著生厭。倒是第三年開始,有了身體上的親密感,彼此的距離也像在這樣的交集中,悄然拉近了幾分。然後,真正的像一對尋常夫妻,默契的維係著這段貌合神離的關係。如今,是第五年。許迎忽然覺得,這才是一段婚姻真正的開始…京川的琥珀山莊,是陳嘉禧名下的產業,幾乎沒什盈利,主要是給他藏酒用的。陳嘉禧也沒什燒錢的愛好了,這算一個。藏酒的莊子,也不敢堂而皇之地開在陳文淵的眼皮子底下。陳文淵對待這些兒子、孫子們,教育一向極其嚴格,最忌玩物喪誌。所以,年輕時沉淪於溫柔鄉的陳縉鳴,早早失去了接班人的資格。長房長孫的陳其東,有野心卻沒實力。整個陳家,數他鬨出的笑話最多。而長房一脈的陳敬洲,即便能力再怎出挑,偏偏身份上是一個卑劣的私生子。這一看,陳文淵不喜歡長房,偏袒二房…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了。其實,十七八歲的陳敬洲,也沒這野心勃勃。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也有自知之明。十七歲時認祖歸宗回到陳家,他謹小慎微的活著,抱著與陳嘉禧同樣的想法:這陳家能給他一點容身之處,就足夠了。但事實是,他和陳嘉禧不一樣。他在陳家,就是一塊任人宰割的魚肉,那些人想怎拿捏他,就怎拿捏他。濱海是陳家的地盤,是陳文淵的地盤,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足以影響到其他人對他的態度。陳其東和陳清野之所以那肆無忌憚,就是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在陳文淵容許的範圍之內。有的時候,人要活著、還要有骨氣的活著。陳敬洲很早就知道,他必須手握著一切勝利的籌碼,才可以保護自己、也保護身邊人……陳嘉禧的山莊,生意當真慘淡,看來也就是供給親朋好友們過來玩樂了。不過,這兒的酒不錯,都是難得的珍藏。除了陳敬洲酒量極差,許迎和沈述、陸立言,倒是都喜歡喝點兒。晚上十點多鍾,四個人悠悠閒閒的去山莊的小酒館喝酒。在這邊一個白天都沒見其他的客人,不想,一進小酒館,就碰上了熟人。陳清野。他出現在這兒,實在讓人意外。幾個人同他對上了視線的那一刻,許迎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被陳敬洲牽著的那隻手,也悄悄攥緊了幾分。敏銳的察覺到她不自然的反應,陳敬洲偏過頭看她一眼,跟著,抬起胳膊擁著她的肩膀。姿勢親昵、也給足了安全感。陳敬洲又給沈述使了個眼色。沈述當即笑起來,朝著人走過去:“喲,這不是清野,可真巧啊,在這兒碰上了…身上的傷都痊愈了,就敢這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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