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破罐子破摔(1 / 1)

日夜相對 許筆筆 1263 字 3個月前






“……”許迎勉強擠出的那一點笑意,在這瞬的滿懷失落,漸漸凝滯在臉上。陳敬洲轉身上了樓。夫妻朝夕相對了五年,多少個數不清的日日夜夜,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如此的冷淡。回想起新婚前兩年的冰河期,他們有過的交流很少,可無論她說什,他句句都有回應,情緒始終穩定,言辭也永遠的溫和。就像是溫水,那般的平靜而包容。可剝開了他看似溫和的外衣,原來他的本質竟這樣的冰冷。許迎抿了抿唇,那一絲絲的悸動徹底地歸於平靜。許迎從來不是主動的人。以往麵對著陳敬洲時,她或喜或怒,都表現的明明白白,且肆無忌憚。因為不在意,從未把這個人放在心上,所以想怎樣就怎樣。他倦了煩了,忍無可忍了同她離婚,正是她日夜所期盼的。可現在不知道怎了,總是有幾分小心翼翼。忍不住去猜測他情緒微不可察的變化,又試圖揣摩出他所有心事。一兩次被打了退堂鼓之後,那份熱情也就儘數熄滅。索性拿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由他去了。他不喜歡回家,那就不回好了。反正夫妻幾年,樓上樓下涇渭分明的分居,與陌生人又有什分別?不過是身體歡·愉上較為合拍的床搭子罷了。許迎在心一遍又一遍的這樣安慰著自己。然後藉由著準備創業的各項瑣事,填充自己所有的閒暇時間。小半個月過去,每天同他說過的話屈指可數。許迎慢慢的也習慣了。恰逢十五這日。濱海市的氣溫漸漸轉涼。許迎隨意挑選了一件針織長裙,修身的款式,很顯身材。頭發也染回了純黑色,有一點點卷度,蓬鬆又慵懶的垂在肩膀。打扮的分外隨性。陳敬洲在車等她。她坐進副駕駛時,他手指間還夾著一支未抽完的煙,煙霧嫋嫋升騰。見她坐進來,陳敬洲把那支煙緩緩地送到唇間,眯起眼眸深吸了一口,隔著青白色的薄霧靜靜看了她數秒。在她還未察覺時,便收回了目光。而後,撚滅煙蒂,啟動了車子。一路無話。許迎心下卻略有忐忑,想著那視頻的事。陳家的那些人,肯定早就收到了風聲,卻沒有一個人因為這件事找上過她。除了陳敬洲以外,隻有許洵給她打過一次電話。父女兩人吵了半個多小時,最後也沒吵出什結果,隻好不了了之。今天過來老宅,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借著這事兒,對她冷嘲熱諷。許迎幾次想中途下車,可一窺見身邊男人那冷冷的樣子,所有想說的話,就默默的又咽了回去。車子開進老宅。許迎率先下車,垂著腦袋獨自走了幾步,滿心都是那個視頻為她帶來的麻煩事……身邊腳步聲由遠及近,男人身上清冷的木質香隨著微風卷入她的呼吸。下一刻,她冰涼的五指被他溫暖的大手倏然緊握。許迎不禁一怔,出神的那幾秒鍾,癡癡凝望他好看的側臉。陳敬洲未發一言,隻牽著她的手,闊步走在前頭。許迎怔怔的跟了幾步。看著他筆挺高峻的背影,不知怎的,原本起伏不定的心情,竟漸漸的落到了實處……所有的不安,皆被撫平。……陳敬洲跟著管家去了樓上,許迎同女人們坐在樓下的客廳。梁煙也出席了這次家宴,許迎有些意外。她看起來和之前不太一樣,沒再一張口就說些令人反感的話,始終安安靜靜的與蔣婧待在一起。聽沈歡在她耳邊說:梁煙和陳清野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月了,至於結婚,預計是在年底。想來她是終於歇了對陳敬洲的那點心思。也不知道男人心是怎想的……梁煙愛陳敬洲,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愛的明目張膽、人儘皆知。那他對梁煙呢?若是讀書那會兒沒發生那件事,現在與他夫妻恩愛,琴瑟和鳴的人,興許就是梁煙了。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許迎心中就不是滋味……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好像連一點點微小的瑕疵都難以容忍。就連別的女人愛他,她都不高興。——“有些人啊,就是喜歡裝著夫妻恩愛,也不知道給誰看的。實際上呢,兩人一個比一個玩的花,都不要臉的擺到人前了。”許迎正陷入自己的世界胡思亂想著,坐在她對麵的葉嵐,忽然陰陽怪氣開了腔,字字句句都有針對性。許迎抬眸看她。葉嵐正因為陳其東被放逐到外省的事,心氣兒不順。她是陳縉鳴的正房,對陳敬洲這位私生子,自然帶有天生敵意。一番話明麵嘲弄許迎,暗諷刺的卻是陳敬洲。葉嵐拉著身邊的蔣婧,笑著說:“這有的時候啊,出身也能決定一些至關重要的因素,下作的人本性相吸,就喜歡往一塊湊,鬨出了笑話也是活該。”“不過呢,丟得終歸是陳家的臉……這樣上不得台麵的人,早就應該被逐出陳家了!怎還好意思出席家宴的?”說到這,才眼神輕蔑的白了許迎一眼。一時間,客廳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視頻的事兒在外麵平息的很快,陳家內部卻一直沸沸揚揚。隻不過…有些事兒,明還是要存著三分顧忌。這群人精們,誰也不會拿到台麵上來說,也就葉嵐有那個底氣挑起這話頭。許迎手捧著一杯熱水,熱氣緩緩浮起,在她掌心搖曳。她晃了晃那透明的玻璃杯,思忖後挑起唇角,淺淺的笑了:“夫妻之間的小誤會,再怎鬨也是兩個人自己的事。”“說起給陳家丟臉……”她有意停頓了一下,言語溫溫淡淡,卻又如刀子:“挪用公款填補賭債,又欠了銀行幾個億的人,好像才是真正的笑話?”許迎平靜的反擊,令葉嵐臉色驟變。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就為陳敬洲鳴起不平,尖銳道:“從小享受著最好的教育資源、人脈資源……怎還能做到一無是處呢?真是上不得台麵!”“你!”“大嫂!”眼見著葉嵐氣急了,一旁的馮柳連忙起身阻攔。“大嫂,別跟小輩置氣。其東難得回來一趟,家人都挺想他的,咱們上樓看看,他們的公事聊完了沒有?”馮柳拉著葉嵐的手,話也有警示的意思。畢竟誰也不想鬨開了,驚動到老爺子。眼下陳家的境況,本就對陳其東不利。馮柳給出台階,拽著葉嵐離開了客廳。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這才有所緩和。許迎也擔心再與誰吵起來,惹怒了陳文淵,然後牽連到陳敬洲……沒一會兒,尋著合適的時機,一個人悄悄地從客廳出來。她拐去洗手間補了個妝,看著鏡子的自己,強打起精神預備著與外麵那些人周旋。實在前所未有的疲憊…許迎在洗手間待了半晌,默默的調整好狀態,這才提步出去。不想,竟在走廊碰上了陳清野。他站在貼著牆壁的綠植旁,一手拿著煙,一手正與人講電話,手的煙灰都敲落在了綠葉上。聽見腳步聲,一抬眼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許迎頓時不自在起來,抿了抿唇沒再看他,低著頭要從他麵前走過。陳清野立即伸出一隻腳,攔著她的去路。他語速快了幾分,對手機那端的人道:“先這樣吧…回頭再說,掛了。”而後收起手機,抽了一口煙,歪著腦袋看她:“走那快乾什?”他像是有毛病,說話十分不客氣:“你眼睛瞎了,沒看見我?還是啞巴了,不會張嘴說話?不知道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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