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是薄景言剛剛不小心將手機丟在了床上。
她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四個字,隻覺無比刺眼:
“寶貝”
“景言,約好了今晚九點半見麵的,你在哪裏呢?”年輕的女性聲音婉轉而柔美。
童顏聽在耳中卻是十分不舒服:“你是?”
話音落下,她忽的感到一陣冷意,薄景言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麵前。
她隻聽到那邊的女人問了句,“你就是景言的妻子?”,手機已被他奪了過去。
“乖,今晚約會取消。”薄景言語氣溫柔,連眸子裏都蘊著絲絲的寵。
童顏心裏陣陣發寒,基本上明白了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但她仍抱有希望的看著他:“她是誰?”
“誰準許你動我手機的?”他沉聲質問。
“我隻是……”此刻,他漠冷疏遠的神色與語氣與剛剛他接那個電話時對比太過鮮明,她不覺語塞。
“別怪我沒警告過你,以後我的東西一概不準碰。”說話間,他都不願正眼看她一眼。
她就算此刻反應遲鈍,也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實際位置。
這個男人,太優秀、太招風,他從來都被包圍在各種光環之下,就算他忘記了他們之前的種種,就算她知道現在他娶她不是因為愛,但是她萬沒想到他心裏竟然裝著另一個女人。
他既然愛著別人為什麽當初還答應娶她呢?
為什麽?為什麽……童顏腦海中閃動著一個接一個的問號。
輕微的摩挲聲響,他已平躺下,眉眼緊閉、雙臂交叉環抱在胸前,無形中對她形成一種疏離。
童顏怔了會兒,躺下。
柔軟的雙人床上她靠左、她靠右,中間隔著接近半米的距離,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和著好聞的男性氣息縷縷飄入她鼻息,她心如鹿撞,但她不敢向他靠近,這個男人即便是閉著眼,周身也散發著拒人千裏外的冷。
過了近半小時,他繃緊的身子終於放鬆,呼吸也變得細長綿密,他睡著了。
童顏鼓起勇氣挪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的抬起右手,柔軟的指腹輕撫著他修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嘴唇……
薄暈的光芒下,這張臉黑白分明猶如墨畫裏的王子般好看,他安靜的樣子反而顯得親近了。
“景言,難道你忘記了我隻之前的約定了嗎。”
“景言,你說你會保護我一輩子,因為我是你的女人,可是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漠呢?”
她喃喃自語著,不期,肺部突然傳來一陣痛癢。
“咳!咳!”
身子劇顫之下,她的手指重重的戳在他嘴唇上。
薄景言猝然驚醒,看清眼前的情景,滿目怒色:“你在做什麽?”
這個女人,柔軟的的身子正偎依在他懷裏,更放肆的是,她的左手正在撫摸他的臉。
憤怒、錯愕、震驚、冷冽,薄景言眸色瞬息萬變。
“我……沒做什麽。”童顏被他的表情嚇著了,身子幾乎石化,全然忘記了自己還保持著極其不雅的動作。
“你哪裏來的膽子敢這樣做?”薄景言重重一把推在她肩頭。
身子劇震,童顏摔在距離他幾十厘米外的地方,並沒有摔痛,但他這種明顯的厭惡目光刺痛了她。
這個看似怯弱的女人竟是這樣膽大包天,連他的底線都敢碰觸!
也是,若不是有足夠的膽量,哪個女人敢不知死活的用儘手段逼他與之成婚?這個女人搶走了屬於他與他心愛女人的婚姻,還妄想得到他的親近!
“這樣的事絕不能再有第二次。”薄景言的臉黑雲密布。
沉冷的字節幾乎是從他牙縫裏擠出來的,童顏看著他陰黑的臉,知道真的是觸怒他了,委屈的說:“景言,我……”
“你沒資格用這個稱呼!”薄景言驟然打斷她:“以後給我安分點,這樣大家或許都能相安無事。”
說完他已躺下去,轉身背對了她。
安分點?不可以靠近他,對他和剛剛打電話的那個女人的事不管不問嗎?童顏肺部牽起一陣痛,冷冷的蔓延到全身每個角落。
薄景言眉頭深鎖著,無法入睡。
這些年的夢魘一直困擾著他,夢中的那個有著飄逸的長發,純淨的笑聲的女孩,她到底是誰?
次日,童顏醒來的時候薄景言已經不在房間裏了,走到門口,剛想開門,門突地被人從外麵推開。
“新婚第一天就賴床,我們薄家可沒這樣的習慣。”薄海蘭走進來審視著童顏,這個出身貧寒的媳婦,她從頭到腳的看不順眼。
童顏被她看得很不舒服,勉強的笑:“媽,對不起,我昨晚睡太晚了。”
“我家景言身體是好,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我勸你以後悠著點,別總纏著景言做那事。”
童顏立刻明白了婆婆話裏的意思,臉刷的紅了。
此時,薄海蘭已沒好氣的進了門,徑直朝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