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乾什麽?”童顏覺得不對勁,忙追過去。
然,為時已晚,薄海蘭已經掀開了床上的薄被,雪白床單上那片顯眼的落紅立刻綻露在外。
童顏瞬間有種自己被剝光了晾在大街上的感覺。
“哼!”
薄海蘭不知哪來的氣,甩下床單,低頭,看到地上那堆燭台的碎片,立刻找到了發泄的理由:“喜燭都燒不完,景言這是娶了個什麽喪門星。”
童顏在跟薄景言結婚前見過薄海蘭一次,薄海蘭不喜歡她,那一次她就已表現的很明顯了,但起碼那天她沒像現在這麽露骨、這麽怨毒。
“別以為嫁入豪門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惦記我們薄家什麽,誰都看得清楚……”
薄海蘭還在抱怨,童顏隻是聽著。
一入豪門深似海,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無論多艱難她都會堅持走下去。
薄海蘭說的累了,才轉身向外走,剛出了門,薄海蘭的小女兒薄婷婷忽然從門後走出來,挽住她胳膊:“媽,怎麽樣?乾不乾淨?”
“有落紅。”
“切,這種女人誰知道是不是後做的?”
母女倆的對話,清晰的傳如童顏耳中,她嘴角不覺泛開一抹苦澀,昨晚幸好薄景言將自己的手指割破,若不然這對母女還不知道將她糟蹋成什麽樣子。
那麽,景言昨晚那樣做反而是為她著想了麽?他不願與她有夫妻之實……童顏忽然覺得無比悲涼、無比諷刺。
……
童顏下了樓去,一家人正圍在餐桌旁。
“架子可真不小,讓一家人都等……”話說了一半薄婷婷發現對麵的薄禦風麵色不好,不滿的閉了嘴。
童顏這才明白原來薄家一家人都在等她吃早飯。
薄家一共四口人,老爺子薄禦風、薄海蘭、薄景言和他的妹妹薄婷婷。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童顏歉意的笑笑。
“以後是一家人了,別這麽客氣,顏顏,坐吧。”薄禦風對童顏點點頭。
隻有薄景言右手邊有個空座,童顏坐下了,一家人開始吃飯。
餐廳裏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和細微的咀嚼聲,童顏隱隱覺得這家人氣氛會這麽沉悶可能跟自己有關。
“結了婚還住在一起不是辦法,南郊別墅裝修的也差不多了,景言,你和童顏這幾天儘快搬過去。”薄禦風忽然發話。
沉默了片刻,薄景言聲音平靜:“好。”
童顏心裏卻起了波瀾。
薄老爺子的話在薄家可謂是聖旨,就連桀驁不羈的薄景言也要敬他三分,她知曉,薄禦風是考慮到薄海蘭和薄婷婷跟她不和才讓她和景言搬出去的……
但起碼在薄家的話還有薄禦風幫她撐腰,她真的不知道搬出去與景言獨處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
“爸、媽,我走了。”放下碗筷,薄景言起身離開。
童顏敏感的抬起頭,看到他的黑色風衣還搭在椅子上,忙站起來:“景言忘了帶衣服,我去給他送。”
拿起風衣,快步追了出。
追過去時,他剛出了大廳門,外麵風雪肆虐,他身上卻隻穿著單薄的黑色西服。
“景言。”
薄景言止步,看著匆匆跑過來的她墨色的眸子裏隱隱浮起一層黑霧。
“外麵冷,別著涼。”薄景言高出她一頭還多,她踮起腳尖氣喘籲籲的將風衣披在他身上,他身上有種類似青草雨露的淡淡氣息,很好聞。
“好了。”仔細的為整理好衣領,她滿足的笑著,倏然,卻發現他正眯著黑漆漆的眸子凝視她。
他怪異的目光令她心慌。
“女人,很快你就會後悔嫁給我。”
薄景言磁性的聲音幽幽的朝她臉上撲落。
她毫無防備的抖了一下,還沒弄清楚他的意思,他早已下了台階,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你知道我哥娶你是什麽目的嗎?”身後響起了一個嘲諷的聲音。
童顏轉過身去,是薄婷婷,她掐著腰,趾高氣揚的神情和她的母親很像。
“我不想知道。”反正現實都這樣了,知道的更多反而徒增煩惱。
薄婷婷吃了癟,沒好氣的跺了跺腳:“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訴你,我哥是不可能愛你的,你就是個幌子,我哥娶你純粹是為了保護小綿姐。”
小綿姐?昨晚她給他打電話的那個女人?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童顏的心還是狠狠地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