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清楚自己的病有多嚴重,治好的可能性幾乎是零,若是這樣,她不但無法幫他解除心結,反而會給他更大的負擔。
“宇澈哥,對不起……”
她感激的抬頭看著他,想要委婉的拒絕,他卻提前打斷她的話:
“相信我好嗎?顏顏,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寧宇澈雙手搭在她肩頭,激動的握住她瘦弱的肩膀。
肩頭被他捏的很疼,她不由輕輕顫動,抬頭的瞬間,又對上他眼中的毅然決然,這一刻,她心中的堅持徹底崩潰。
“嗯。”她抿緊嘴唇,點點頭,淚水瞬間絕了提般滾落下來。
她不想死,她想像個正常人一樣健康的活下去,努力的去追求生活、追求愛情,可是上蒼給她的時間,太短太短……
“顏顏,我弄疼你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不起……”他徹底慌了,倉皇的用手擦拭她臉上的眼淚,可是還沒擦乾,更多的眼淚又從她眼中流下來。
“顏顏,別哭了好嗎?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心疼的說著,他將她攬在懷中,任她滾熱的淚水濕透胸口的衣衫。
她是不該與他靠這麽近的,如果景言知道了,說不定又會誤會什麽,可是,此時,她太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懷抱。
……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安靜的坐在副駕上,不說話,也不動,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這就是哭過後的平靜後吧,這個小女人雖然外表柔弱,內心卻很要強,他之前他從沒見她這麽這樣哭過,平穩的開著車,寧宇澈亦保持著沉默,留給她充足的自我痊愈的時間。
臨上高架橋時,他忽然又從後視鏡中看到了那輛黑色轎車。
在宴會廳外時,他就注意到花壇旁停著這樣一輛轎車,而他載著童顏去陵園的路上,他也見這輛轎車遠遠跟著,而現在,它竟還跟在後麵……
也就是說,這輛車一直在跟蹤他們!
不動聲色的記住車牌號,這件事,他會去查個清楚。
天漸暗下,夕陽餘暉照進客廳,在童顏憔悴的臉上塗上一層淺紅的光暈。
這個周六的白天眼看的就要落幕了,她也該回自己獨守的空房,早點休息了。
無力的起身,正要轉身,卻看到一條高大的黑影走進門來。
“景言?”她驚喜的瞪大眼睛。
他逆著光走來,麵部籠罩在陰影裏,僅是這挺拔的輪廓就足以令人想入非非,她臉上不覺露出微笑,心中無論有多少失落在望見他的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眼前的她,站在夕陽的光影中,正對他燦爛微笑,縱使不算多美,卻也令他有一瞬間的心動。
然而隻在下一秒,他腦海中卻浮現出另一幅畫麵,心驟然一寒,沉聲低吼:“還有臉叫我,女人,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童顏不覺一凜,笑容僵在臉上。
晃神的功夫,他已走到她麵前,低頭,刀削般的薄唇幾乎貼到鼻尖臉上:“說,你和寧宇澈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她的臉幽冷的怕人,而他黑洞般的雙眸裏仿佛有千萬把冰劍,似乎隨時都會向刺來,她瞬間懵了:“什麽?”
“嗬。”他冷笑:“你既然和寧宇澈兩情相悅,為什麽不乾脆嫁給他?”
他的語氣嘲諷而鄙夷,他的目光幽冷而不屑,就好像她在他眼中有多肮臟、多不堪,她更是慌了神:“景言,你到底什麽意思?”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麽?女人,你以為你和那個野男人偷偷摸摸就沒有人知道是不是?”冷然在口袋裏拿出手機,將屏幕湊到童顏臉上。
清晰的望見那張照片,童顏登時呆住。
照片的背景是一大片皚皚白雪,而她和寧宇澈就站在雪地裏,她垂頭埋在他懷中,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衣,他則用雙臂環抱住她身子,那麽溫柔,那麽嗬護……
這不正是今天上午她和寧宇澈在陵園時的情景麽。
當時她哭的昏天暗地,完全忘了避諱男女之嫌,卻萬萬沒想到,就是這短暫的一幕竟被人暗中拍了下來。
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對她的誤會已經夠深了,這一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張著乾枯的小嘴,愕然看著他,眼中不由露出驚恐的目光。
“女人,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可說?”唇角生冷的抽搐,薄景言冰凝的眸子陰鷙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