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以為,一個女人用墮胎的方式陷害另一個女人是隻有電視中才有的畫麵,因為現實中一個母親怎麽可能狠心的殺死自己的孩子呢?
然而,眼前的溫書棉是活生生的,隻是為了詆毀她的形象,她竟然殘忍的把她和景言的孩子都搭上,而且還是撞在景言的車上,這樣,薄景言自然也會因此而內疚的。
“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景言……我們的孩子,嗚嗚嗚嗚……”
痛苦的嗚咽,清晰而逼真,淚水滾落在她顫抖的臉上,這麽憔悴,這麽令人心碎。
晃神間,童顏竟看到她那淚眼中那絲異樣,裏麵包含了那麽多的怨,那麽多的恨。
“我溫書棉想得到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童顏,你記住,就算死我也不會放棄。”此時,童顏耳邊忽然回響起溫書棉被薄禦風趕走時說過的這句話,頓時覺得這個女人好可怕,好可怕。
“沒事的,堅持住,沒事的。”柔聲勸慰著,薄景言將她抱上車去。
“女人,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要你付出代價!”沉沉擲下一句,他迅速開車而去。
童顏站在原地,木木的看著他的車漸去漸遠,眼眸中,腦海裏,全是他陰冷的臉。
這些日子,好不容易覺得他的心與自己靠近了些,還以為就可以與他這樣哪怕沒有暖,沒有愛,至少能平平淡淡的走下去,可是隻在一瞬間她就感覺他的心徹底離她遠去了,再也不會回來。
是什麽刺傷了眼睛?
好痛,好痛。
是什麽割破了心臟,將所有額外的感覺都抽走,令她隻剩下一具軀殼,木木的站在原地,所有的感官隻剩下痛……
“咳!”
“咳咳!”
肺部的痛牽起一絲知覺,她蹲下身子,吃力的扶起那個倒在地上的行李箱,將所有拉鏈都拉開,可是,她的項鏈呢?
“項鏈,我的項鏈?”
發了瘋似的將行李箱裏的東西全倒在地上,內衣、睫毛膏、梳子、發卡……卻唯獨沒有她的寶貝。
全身的力氣一瞬間仿佛都被抽空,她頹然坐在還有積雪的地麵上,垂頭喪氣的低著頭,忽然失聲痛哭起來,沒有了,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
溫書棉,那個可怕的女人不僅搶走了她的景言,還連他留給她的唯一的禮物也搶走。
她哭,哭到沒有眼淚,哭到嗓子裏都發不出聲音來,沒人理她,沒人安慰,三年前那個看她哭會傷心的薄景言早已不在。或許,她一直愛著的,也隻是個影子罷了,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時那個疼她愛她的景言。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止住哭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渾渾噩噩的走進客廳,上了樓去。
寒風透過窗,飄飛的蕾絲窗簾發出撲簌的聲音,像是在嘲笑,她第一次覺得,她的臥室竟然冷的像個冰窖。
“咳、咳咳咳……”
她劇烈咳嗽著拿出那瓶安眠藥,關門的瞬間,忽然在衣櫃上的鏡子裏看到自己滿是淚痕的臉,就像是一張被反複蹂躪了好幾次又舒展開的白紙,這麽蒼白,這麽難看。
“哢、哢、哢……”她無神的晃了晃藥瓶,她想,如果把這瓶藥全吃下去的話,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也再也不會痛了。
然而,終究是沒有尋死的勇氣,她隻取出兩片來吃下去,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不多時就睡著了。
……
“女人,你睡的倒安穩!”沉冷的聲音忽然將童顏驚醒。
童顏睜開眼,薄景言沉冷的臉隨之映入她眼中,這一瞬,正對上他冰凝的目光,她打了個激靈,徹底驚醒。
“這下你滿意了是麽?”他忽的抓住她衣領,一把將她揪起來:“孩子沒保住,而且,她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
他幽冷的聲音夾著濃濃的恨意,如當頭一棒狠狠的砸在童顏頭上,而他的臉這麽陰鷙,這麽可怕,就像是一頭想要吃人的野獸般,似乎隨時都要將她吃掉……
他這麽憤怒,全是因為溫書棉吧,想到這裏,童顏本已死掉的心又像是罩上一層寒霜,看著憤怒不堪的他,她的目光竟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溫書棉是夠可憐的,可是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她是自作自受。”
因為哭過太久,她聲音乾澀沙啞,更顯得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