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2 / 2)







可以說是有錢都買不到,是孤品。

那小賊,他怎麽敢的啊?

豐紳和卓眼神銳利地望向正在搖曳牡丹花叢——對麵,那小賊正在偷摘花。

他粗魯極了,扯得花叢無風也搖曳,還抖落了一地葉子,把豐紳和卓給心疼壞了。

豐紳和卓蓄力,就要隔空打死那小賊。

可突然,他聽到了一聲清悅的鳥鳴。

鳥鳴?

這山裏的鳥兒,不都怕他怕得要死,從不踏足這裏嗎?

怎麽會有鳥鳴?

又是幾聲啼叫,聽起來非常快樂的樣子。

豐紳和卓確定這是鳥叫。

難道花園裏的不是小賊,是小鳥?

是了,應該是小鳥。

如果是人類在他的花園裏到處跑,就算管家他們等級比較低能力比較弱,也一定會聽到。

豐紳和卓哪裏知道,穿戴綠孔雀的皮膚後,庭深骨骼中空,赤腳踩在草坪上,當然動靜很小。

即使庭深因為快樂地漫步蹦蹦跳跳的,他的腳步比起正常人類來說,都要輕盈太多太多了。

因此,他發出的最大動靜,也就是摘花。

隻能被豐紳和卓聽到,宅子裏的下人發現不了。

而那麽巧,在豐紳和卓想要隔空擊殺的時候,他恰巧叫出了聲。

讓豐紳和卓以為,是什麽膽子特別大的大型鳥類來他的花園裏玩兒。

花雖名貴,但鳥更難得。

一百多年沒碰過鳥,突然被勾得犯了鳥癮的豐紳和卓,現在滿腦子都是鳥——鳥可比快看膩了的花重要。

這麽想著,豐紳和卓轉動輪椅,繞過花叢,打算悄悄看看到底是什麽鳥。

白鸛?丹頂鶴?信天翁?

禿鷲也行啊,醜是醜點,喂好點的鳥食頭頂還是能長出毛,不是漂亮那掛的,這都無所謂了。

豐紳和卓打定主意,就是來隻禿鷲他都認了。

好好伺候,總能把猥瑣氣質爆改成威猛先生。

隻是尋著鳥叫聲,他在花叢後麵,看到的竟然是一個人類青年。

很漂亮的人類青年,小臉兒酡紅,眼神迷離,身上穿著唐裝——管家給客人們準備的統一的料子。

他身上、周圍地上,果然很多很多花,他被鮮花裝點。

憑心而論,青年真的很漂亮,並不是現在流行的偏歐美混血的陽光俊朗的帥哥類型。

他有著水光淋漓的丹鳳眼,五官乍一看有一點寡淡,組合在一起卻是極有韻味的中式美貌。

剛剛好符合老古董豐紳和卓的審美。

也幾乎是豐紳和卓活這麽久,見過最美麗的人,無論男女。

可看著一地的花,那些名貴的他每日親自照料的花,被摘下來那麽多,在青年的身後,他一路走來滿地都是花,不知道他具體霍霍了多少。

還有他身上的布料,那是最次的唐裝的料子,是用來區別他兄弟的那些後代的。

一想到這美麗的青年,不光破壞了他的花園,還是那個人的後代之一。

再美,豐紳和卓都無動於衷。

他冷眼瞧著庭深,準備動手。

在他刀子一樣的視線下,後知後覺的庭深終於轉過了頭來。

小孔雀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男人麵目俊朗,清冷的月光籠罩著他,仿佛為他蓋上一層柔和的紗。

但比起他周身的冷峻氣質,姣好的麵貌也顯得不值一提。

他真的非常俊美,是那種中式的,眉目深遠如遠山濃黛,嘴唇殷紅如牡丹的。

牡丹?我好喜歡牡丹。

庭深的頭上,正插著一朵趙粉牡丹。

他倏地站起來。

眼前的男人,即使坐在輪椅上也掩飾不了他高大的身形。

庭深能估摸到,他要是站起來,絕對會比自己更高。

眾所周知,鳥的好勝心超級強,強到死了都要攀比那種。

而孔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全世界不足六百隻的綠孔雀,在古代被叫做龍鳥,因為它們脖頸上的羽毛是片狀的,像龍鱗。

比起外來物種藍孔雀、醜巴巴像野雞的剛果孔雀,和藍孔雀變異的黑、白孔雀。

綠孔雀才是真真正正的百鳥之王。

它們好勝、好鬥。

此刻的庭深亦是。

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雄性氣息上,帶給小孔雀莫大的威脅。

站起來的一瞬間,他的呆毛就炸開了——這也讓豐紳和卓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豐紳和卓搞不懂,青年這頭頂上的羽毛是什麽情況——非主流?

有陣子,他知道大概是十幾年前,外麵流行過在頭發上掛很多五顏六色的小的假發條。

豐紳和卓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他要看看這站起來沒有第一時間逃跑,眼神從迷茫變得尖銳,似乎想和他剛正麵的青年到底要乾嘛。

就見青年,邁著奇怪的步伐,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開始踱步。

踱步?

庭深左一腳站到左邊看,又一腳換一個姿勢,見男人也直視他,被那同樣銳利的目光逼得後退了一步。

頭上的花還掉了一朵下來。

庭深立刻警覺!

輸鳥不輸陣,他可不能輕易退縮。

而且,還不一定會輸呢!

庭深步伐愈加小心,生怕又弄掉頭上的花,影響他的美貌。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在比美裏麵輸了陣,輸了會……會怎麽樣來著?

庭深走神了一秒,試圖想清楚。

他發著燒和騷,混沌的腦子哪裏想得明白事?

隻隱約知道,美麗會影響交/配權。

對!

黃色代碼還沒找到呢,不能影響交/配權!

想到這裏,庭深鎮定心神,他絕不能輸在了這裏!

豐紳和卓實在搞不懂這青年在走什麽貓步,一停一頓的,還仰著脖子盯著他,一句話不說,像是在搞什麽神秘儀式。

以前,他的兄弟最討厭巫蠱之術了,難道這個後代進了邪教?這看起來有點像什麽巫的舞。

想到這裏,豐紳和卓嘴角諷刺地拉了拉。

他給過這個青年機會,但他不珍惜,那就別怪自己……

豐紳和卓緩緩抬起他魔化的右手。

漆黑的如獸爪的乾枯手掌上,一道煙霧凝聚。

庭深這邊,本來還在觀察,他打算謹慎行事——雖然以他不清醒的腦子,現在本來就是在冒險。

總之,庭深沒打算這麽快出擊的。

可他看到了什麽?

這個男人既然譏笑他,嘲諷他?

是,庭深看出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的布料沒這個男人的重工。

身材確實也不如男人魁梧。

可他怎麽敢譏笑我?

就因為他坐在輪椅上比我多了兩個輪子作裝飾嗎?

庭深大怒!

男人嘴角的笑太刺眼了,他真的忍不了了。

庭深不再試探性地踱步刺探。

他停下。

在男人反應過來之前。

唰的一聲——

五彩的尾羽在他身後展開。

庭深能想象到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他有著豐盈的綠色大尾巴,月光照到上麵,尾羽會反射出五彩的光。

雖然不如白天在陽光下,卻又是另一番聖潔的美。

那一個個水滴狀的斑紋,是鳥類的假眼——男人敢瞪自己,自己就用更多眼睛瞪回去!

瞪死他!

看誰怕誰!

像是還不夠有威懾力似的,小孔雀驕傲地仰起頭,高亢地叫。

叫完,叉腰,得意洋洋地看著男人。

小孔雀打定主意,要是這個男人還不服,還不對百鳥之王俯首稱臣,他就飛撲上去用嘴巴叨死他!

這是和之前欣喜的叫聲完全不同的鳥鳴,非常有穿透力。

起碼,讓手舉在半空中,徹底愣住了的豐紳和卓回過神來。

豐紳和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一隻孔雀精?

他的花園裏來了一隻孔雀精?

謔,還是綠孔雀,那更不得了,更珍貴了。

豐紳和卓總算想明白,見麵這短短的兩三分鐘裏,青年奇怪的反應了。

如果是小賊,那必須死。

更何況還是兄弟的後代,更該死。

可小孔雀的事兒,能叫偷嗎?

豐紳和卓喉結上下滾動。

他癮上來了,他要養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