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1 / 2)







第 119 章

“別動我兒子!”庭深瞬間從鳥變回人, 一隻手扯過一旁的被子包住身子,另一隻手則拉住豐紳和卓的手臂。

男人在他變身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便順勢被他拉住, 看看他想乾嘛。

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叫他覺得沒頭沒尾的話。

“兒子?”

豐紳和卓站在床沿, 看著麵前香肩半露的小美人,晦澀不明。

反正剛剛已經露餡, 他也不再掩飾,唇邊勾起一抹殘酷冷笑, 輕輕打了個響指。

窗簾立刻自動拉上, 把還趴在窗邊的怪物遮擋住, 杜絕了庭深看他的視線, 也讓弟弟再看不到床上的小美人。

“裝睡?”豐紳和卓問他,“你說你困了,讓我帶你上來睡覺, 結果你卻裝睡。你在防備我?”

他身形高大,站在床邊,擋住了他怕小鳥怕黑, 專門給留的燈。

燈光給他周身打上一圈亮的描邊, 卻也讓他麵容的陰影更重。

本來就陰柔的臉, 現在看起來更多了幾分鬼一樣的陰沉。

庭深抬頭仰望他,有點兒杵。

“沒、沒有……”庭深下意識否認。

豐紳和卓拉上了窗簾, 沒有要繼續處理外麵那隻怪物的意思。

反而麵色陰鷙地看著自己。

庭深便知道,不好,現在要換他遭殃了!

濃濃的壓迫感之下, 庭深下意識否認,其實這不是有意地說謊, 隻是想擺脫扣在自己身上的指控,好讓對方消消氣,不要對自己這麽凶。

但聽在男人耳朵裏,就是他的小鳥還在撒謊,還在試圖欺騙他。

豐紳和卓怒不可遏。

從來沒有人可以如此愚弄他。

他怒極反笑,揮手將窗邊一把酋長椅弄了過來,坐下。

兩腿交疊,是非常有氣勢,不會叫人感覺他吊兒郎當的坐姿。

豐紳和卓問他:“你有兒子?你與人成過婚了?他們在哪?”

明明他坐下來了,和跪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的庭深是視線持平的,壓迫感卻一點兒沒少。

庭深聽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豐紳和卓是掌控欲很強的人,大多數時候對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是全然不在意的。

可叫他在意的,他一定要百分百掌控。

對於庭深,挑選到他,豐紳和卓手裏有原身從小到大的所有資料以及別人對他的評價,那些原身自己都忘記的事在他這裏列舉清晰。

花園初見,發覺青年是一隻孔雀精後,豐紳和卓更是著手研究半的事——原身是那個人的後代,他隻可能是半。

也了解綠孔雀的習性,親自為他料理鳥食。

最過分的,他還幫人形的小孔雀疏解過欲望。

甚至明天,他原本打算陪青年一整天,親手給他量體裁衣的。

小孔雀愛漂亮,衣帽間的二樓有不少珍貴的料子,豐紳和卓原本打算給他的小鳥做幾身漂亮衣服。

今天洗完澡後,給青年穿的袍子,其實就是唐裝的素胚,是豐紳和卓才剛做出來的,就是要給青年試試大小。

有一點大了,還可以再收一收——原本明天要告訴小鳥,給他做很多漂亮衣服的。

可他就是這麽騙我的。

他騙了我。

憤怒、失望、寒心……種種情緒之下,豐紳和卓氣血翻湧,本來就不穩定的境界也開始動搖。他喉嚨腥甜。

眼看著男人的臉色變幻莫測,庭深真的有點嚇到。

但除了親密關係上愛當渣男,其它時候逃避不是他的習慣,他喜歡有問題就去解決。

完全不知道這一次的主動會換來後麵幾天的內向。

庭深膝行了幾步——他本來就是跪坐在床上的。

他來到床沿,男人的身前,伸手拉住他的手,也不管這隻手看起來很像野獸爪子。

急急解釋道:“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是什麽樣呢?

庭深討饒的話是說出口了,可具體要怎麽解釋,卻卡殼住了。

別動我兒子——庭深選擇了選項2.

他夜盲,剛剛裝睡主要是在觀察在打坐的豐紳和卓。

是豐紳和卓突然起身,漂浮起來,庭深才注意到外麵還有人。

以他剛剛的視角,其實是看不清楚,外麵的人長什麽樣子的。

是係統的選項彈框給了他提示——外麵的人是他的兒子。

庭深有不止一個兒子。

所有麓山研究所和從麓山研究所“出欄”的怪物們,都是他的兒子和女兒。

小世界裏有獨立思維的怪物,也是等待他拯救的孩子。

可係統說的不是“孩子”,是“兒子”。

庭深最怕的就是,外麵那個其實是小白羊。

小朋友與自己十分親近,猶格他們說過小白羊是自己親生的崽。

前麵三個小世界,庭深有兩次都長出了泄殖腔——亞弗戈蒙說過那是代表他作為黑山羊孕育天職的器官。

小白羊是自己親生的可能性非常大,至少他們那邊,都堅定這個說法。

庭深也非常喜歡那個可愛的小朋友,無論是不是親生的,小怪物反正也算自己的兒子。

豐紳和卓手都變成爪子了,一看就是要去打架的,庭深情急之下選了2.

他怎麽可能讓豐紳和卓和外麵的怪物動手?

現在,話說出去了,怎麽收尾成了難事。

他說一半卡殼,咬著下唇視線飄忽,像是絞儘腦汁地編謊話。

豐紳和卓輕輕垂下眼簾。

青年蔥白如玉的手毫無芥蒂地搭在自己魔化的右手上麵。

他細嫩的指尖,因為有些用力,指甲蓋透著健康的粉色,和自己屬於犼的爪子形成強烈的視覺衝突。

是野蠻與文明、暴力與溫柔、獸性與人性的衝突。

卻一點也不礙眼。

至少豐紳和卓認為,青年如果不介意他魔化的右手,不介意這顯然不是人類的爪子,那他更不會覺得有什麽了。

許是因為是鳥的原因,青年的手腕格外的纖細,能看到非常漂亮的骨骼形態——腳踝也是。

他鴨子坐著,就在邊上的腳踝也漂亮得過分,跟腱非常長,形狀也非常優美。

從鳥變回人,衣服會消失,這一點下午他們就討論過了。

臨時扯來遮擋重點部位的被子,因為是春夏之交的原因,本來就纖薄。

隻擋住了胸前和胯骨。

皮膚大麵積露在外麵,被昏黃的閱讀燈打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這是豐紳和卓第一次正眼看庭深的身體。

之前青年主動之時,雖沒有遮擋,但他隻掃了一眼就偏過了頭,刻意避諱。

他大概知道那是一具非常美麗的肉/體。

現在,雖然遮住了些,卻更加有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感。

曖昧的燈光、過分靠近的距離、毫無防備的姿勢、令人氣惱的欺騙……

這些,組成了豐紳和卓接下來的話和動作的動機。

他突然問道:“你喜歡男人?”

庭深還在絞儘腦汁思考呢,突然聽到男人問話,下意識點點頭。

他之前還無法明確自己的性取向,可這麽多次下來,再說自己不是同性戀,就有點對不起祖籍成都了。

豐紳和卓又問:“你喜歡我?”

庭深又點點頭。

濕/身誘惑都試過了,再說沒這個想法,豐紳和卓會更生氣,他現在已經很生氣了。

還是別撒謊讓他怒氣加倍比較好——當然,高明點不被看出來的謊不算。

“那好。”豐紳和卓突然笑了。

他反手握住青年搭在他手背上的手,使了點兒巧勁用力一拉——

像那天被抱到輪椅上一樣,視線漂移,庭深再次來到了男人的懷裏。

是背對著,被完全納入他寬敞的懷抱的姿勢。

庭深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就突然一涼。

被子沒了。

體溫略低的手覆了上來。

“你明明是鳥,不是狐貍也不是蛇,為什麽離了男人就不行呢?”

青年的胸膛如鴿子般柔美。

他是孔雀精,鳥類的胸腔就是比較鼓鼓的,那裏連接著驅動翅膀飛行的肌肉。

鳥類飛行依賴於胸部的肌肉,因此單單是那裏的肌肉的重量,就占到了它們所有體重的20%左右。

體現在人形的身上……

“你真的是公孔雀嗎?”豐紳和卓問他,“脹鼓鼓的軟肉,像少女一樣——要不是尾巴很大,更像一隻雌孔雀。”

小孔雀被捏得渾身發軟。

他的主人,生前,少年時代,是位養尊處優的皇子,任何稀罕物件兒,先帝都會第一時間賞給他。

那些精巧的西洋鐘表、波斯工藝品、各地上供的小擺件,都是少年的掌中之物。

那時的豐紳和卓,手上是從來不會空閒下來的。

他手邊總有精巧的物件可供他細細把玩。

他擅長解九連環,就是在那時候練出來的,現在要是玩魔方,簡直是世界紀錄級別的。

再長大一點,便喜歡撚弄佛珠,那時人人都這樣,他也不能免俗。

手指將那些翠綠的珠子一粒粒撥動,聽它們碰撞時候的聲響。

現在,手指撥弄粉色的小珠,也能聽到半穿戴皮膚的小鳥,那被專門調試過的婉轉悅耳的啼叫聲。

庭深腰軟到沒辦法動彈,脊椎也是麻的。

或許這樣的做法是有效的,至少現在,他發現他完全沒有腦子再思考怎麽繼續撒謊了。

“小鳥,別裝。”耳邊卻是帶著些許惡意的奚落,“你有兒子,你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幾個小時前,你還要求我經驗豐富,應該是你經驗豐富吧?”

“你的兒子在哪裏?也是小鳥嗎?哦,我說的不是這個小鳥,雖然它也挺可愛的。”

“我的意思是,他也是小孔雀嗎?”

“別躲,小鳥,你應該相信我在手養鳥上的天賦。”

雖然之前並不是這樣手養鳥。豐紳和卓想。

其實民國時期養鸚鵡,不是他第一次養鳥——這件事就連管家都不知道。

豐紳和卓第一次養鳥,是成年的時候,去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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