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1 / 2)







第 121 章

翌日, 太陽剛出來,庭深就醒了。

正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小孔雀有每日堅果吃。

豐紳和卓大概是一夜沒睡, 因為庭深醒來後,發現之前被收起來的食盆和水盆, 再次重出江湖。

他從架子上下來,跳到水盆麵前洗了洗臉, 又低頭啄完了食盆裏的堅果。

雖然是用給鳥吃的大號瓷碗裝的,但內容物隻有那麽一點兒, 顯然不夠一頓早飯的量。

而庭深醒來後, 準備好這一切的人, 還坐在酋長椅上, 靜靜看他動作。

看到庭深吃完了鳥食,又飛回架子上站著,豐紳和卓有些頭疼地捏了捏鼻梁, 問他:“你打算就吃這麽點兒?”

這麽點兒顯然是不夠的,無論對孔雀來說,還是對人來說。

不是豐紳和卓不願意給多, 而是那一大罐子鳥食, 昨晚被庭深炫了個精光, 隻剩這麽點兒渣了,本來隻是給小鳥墊墊肚子的。

羅媽已經在樓下準備早餐了, 豐紳和卓原本的打算是讓小鳥吃點兒鳥食裏麵的凍乾水果開胃,然後正常吃人類的食物。

結果這小鳥,竟沒有出來的打算。

“謝王爺體恤。”庭深說道, “我不是很餓……嘎?我會說話了!”

庭深覺得稀奇得很。

昨晚他真的試了好多次,才能準確發音, 怎麽今天一醒來,就這麽流暢了?

他在架子上跳了幾下,有些興奮。

——其實是怪物們給他氪金升級了一下皮膚,不然鳥形說不了話很容易被不長眼的當成山珍野味,給烹飪了。

會說話,起碼看得出是個精。

豐紳和卓也很驚訝,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失落——小鳥昨天臟了口,他本打算今天嘗試糾正的,這一下子說話和人形沒區別,便沒了糾正的意義——現在開始,再說臟話隻能是故意的,純故意。

雖然昨天就是故意的。

豐紳和卓實在沒辦法再找借口了,他養的,大概率真是一隻壞小鳥。

“不教訓你。”他淡淡道,“今天的早餐是肥腸粉和軍屯鍋魁。”

什麽?肥腸粉和軍屯鍋魁?

小孔雀豆豆鳥眼一亮!

他從架子上飛下來,自己把門打開,飛出鳥籠,從衣架上抓了件袍子飛進衛生間——是豐紳和卓的衣服。

還防備似的關上了門。

被關在外麵的男人合上手上許久沒再翻過一頁的書,將其放在床頭櫃上。

五分鐘後重新洗漱並穿好了衣服的青年出來了。

他一點不客氣,走到豐紳和卓麵前,說:“喂,拖鞋脫給我穿,地板沁!”

他說得理直氣壯。

如此無理的要求,男人也隻是挑了挑眉,臉色未變,且二話不說脫下拖鞋,還彎下腰親手提到他的腳邊。

這動作,叫青年愈發的嬌縱,試探性地抬起一隻腳丫子,男人竟真幫他穿好,複又抬起另一隻腳。

被天潢貴胄伺候著穿鞋,庭深心裏終於舒坦了。

其實昨晚罵了人,睡一覺過後,早上醒來他已經不怎麽氣了,隻是剛剛在衛生間裏,看到自己屁股上有指痕,想起被揍屁股,又有點兒不得勁。

現在才算徹底舒坦。

看著穿著自己大一碼衣服,袖子還要挽起來一點的青年,不知怎麽的,豐紳和卓心情出奇的好。

“走吧。”他站起來,“下樓吃飯。”

“嗯。你現在不坐輪椅了嗎?”庭深問。

“不坐了。”

“行吧,省得我推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走衣帽間的旋轉樓梯下了樓。

庭深注意到,豐紳和卓的腳步還是有一些遲緩,不過他奇形怪狀的右手已經恢複了正常了。

這僵屍是又變異了?庭深腹誹道。

餐廳,胖女仆過來做好了肥腸粉和鍋盔,擺在桌上,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她人已經走了。

庭深一點兒不見外,快步跑過來坐下,也不等人,自己先開動。

豐紳和卓慢一步過來,懶得說他這不等人就直接吃的猴急樣——對小鳥要求不能太高。

“羅媽也是僵屍對不對?”庭深問,“你和所有的仆人都是。”

豐紳和卓點點頭:“是。”

現下再隱瞞,沒有任何意義,還會破壞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度。

豐紳和卓可沒忘記,昨晚上這鳥裝睡的事情。

要是他全然信任自己,怎麽會裝睡?

豐紳和卓觀察了一夜,小孔雀昨晚在鳥籠裏睡覺時,真的是站在架子上睡的,和普通的鳥兒沒有區別。

所以昨晚剛開始,他變成鳥,卻蜷在床上睡,分明就是故意的,是打定了主意要裝睡。

還要長期相處,真正的信任必須建立在誠實的基礎上,想明白這一點,豐紳和卓打算一會兒和小鳥好好談談,講清楚。

早餐時光還算溫馨,與庭深非常四川的早餐不同,他的早餐是非常京城的豆漿油條。

豐紳和卓奉行食不言寢不語,但庭深問他一些話,他還是會答。

外麵依舊是陰雨密布的,天剛亮那陣有一點兒霞光,現在又恢複了陰沉,並且雨還在持續下。

下得小,但不停。

庭深轉頭看了會兒窗外,發現那水位線依舊沒有降低。

昨晚上上樓的時候,在窗戶的一半,現在還是那麽多。

豐紳和卓主動解釋道:“半夜的時候就小了很多,但一直沒停,應該不會停了。”

“為什麽?”青年腦袋歪了歪,試探地問他,“這雨,是不是和你有關係呀?或者和昨晚上的怪物有關係?”

聽見他說怪物,豐紳和卓夾甜蒜的手頓了頓。

倒不是他反感庭深叫弟弟怪物,弟弟現在本來就是怪物。

而是,他既然知道他是怪物,為什麽昨晚又說那是他兒子?

到底小孔雀和誰有過孩子?

“小鳥。”豐紳和卓敲了敲桌子,拍板,“吃完早餐我們談談,我想,我們有必要彼此坦白一些事情。”

敲桌子這種大男子主義十足的、充滿專製味道的動作,在豐紳和卓不裝蒜、不裝光偉正的時候,其實是相當有魅力的。

起碼庭深一下聯想到了昨晚,一些那幾根修長手指做過的事情。

瞬間臉紅。

“知道啦。”他低下頭啃脆脆的鍋盔,“那就談談吧。”

呆毛還不受控製地豎了起來。

庭深早就發現,這半穿戴皮膚並不完全受他控製,當情緒特別明顯的時候,皮膚就會自動穿戴上。

就比如現在。

他當然知道他冠羽長出來了,也知道自己臉紅了,那滾燙的熱意讓他怎麽敢抬起頭?

隻希望認真用餐的男人別注意到。

豐紳和卓和他對麵而坐,怎麽會注意不到?

起先,的確不明白小鳥在臉紅什麽。

但他是多麽七竅玲瓏的人?

青年麵色通紅,耳根都紅了,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眼睛卻左右亂瞟。

豐紳和卓就算不知道他具體在想什麽,也能猜到,小鳥恐怕又在發騷了。

還是對著自己——這讓豐紳和卓有些許的微妙的愉快。

他在心中暗自比較,無論小鳥是否以前有過別的主人,起碼現在自己一定是他非常依賴的人。

是主人,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男人。

豐紳和卓隻是未經人事,他還活著的時候,人生每一個恰恰好的重要階段,都有更重要的事情打斷成家安排——或是出征,或是亡命天涯,以至於到三十歲死的時候,他也沒有迎娶王妃。但這並不代表他什麽都不懂。

如果說昨天早上的事,是幫“懵懂”的愛寵疏解欲望。

那麽晚上,在明知道小鳥不是處鳥後,把人抱在腿上,那樣的事情,就不能再說幫助了。

是有意教訓,是順勢為之,是看到他那樣的情態故意欺負他。

豐紳和卓沒辦法否認,即使自己並沒有與青年交/媾,沒有身體器官的納入和碰撞。

但心理上他得到了男性的滿足——再怎麽說昨晚在他懷裏的也是個人,而不是鳥。

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男性,有豐紳和卓見過最靈動的情態和最漂亮的身體。

即使一開始他抱著的並不是輕薄的目的,到最後,也因為對方的反應心理上得到了極大滿足。

有些超過了。

一夜過去,豐紳和卓也沒有思考清楚這樣的發展到底是好是壞。

但已經開了頭了,以他的性格,不會逃避做過的事情。

一會兒好好談談,坐下來,喝著茶把事情聊開。

總能理清楚接下來該如何。

豐紳和卓裝作沒有發現,他知道青年現在正在羞澀中,以青年的脾氣,要是直接點出來,他會惱羞成怒叨自己的。

昨晚就是,把人逗過了,他就變成鳥又罵人又叨人的,還自己飛進籠子關上門拒絕交流。

但是又很好哄。

豐紳和卓把小鳥的脾氣摸了個八成,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逗,什麽時候不能。

現在就是不能的時候。

便隻是安靜地用餐。

庭深臉燙了會兒,過了會兒就好了,兩隻眼睛又開始到處瞧。

主要是後知後覺尷尬得慌。

他現在才想起來,從現在開始,從昨天那樣了和豐紳和卓身份暴露開始,至少短時間內他肯定沒有自由了,男人一定會時時刻刻看著他。

恐怕那什麽癌症根本就是假的。

他是故意引客人們來,然後弄死他們的,應該還和昨晚的怪物有關係。

“那個……”他問,“小帥,還有那個女孩兒,你肯定一早就知道她了,對不對?他們倆有沒有事啊?”

“知道。”豐紳和卓擦了擦嘴角,“你不希望他們有事嗎?”

庭深點點頭。

那可是男女主角,是每次硬要和自己扯上兄弟關係的小帥,和親親乖女鵝小美,怎麽能有事?

“小帥人不壞,小美也是,網戀失足少女而已。”

“好,你不希望他們有事,那他們就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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