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接受我,因為我曾經禁錮你,管束你,你覺得身不由己,壓迫枷鎖。這一刀,是我報應。”
他自始至終不見失控的洶湧,麵孔沒有波瀾,聲音沒有起伏,鬱梨卻跌蕩不止,在他極致反常裡找不到規律。
“倘若我辯白是為保護你,和冰島一樣,你大感荒謬滑稽,現在與過去類似,我從前做法是錯,這次讓你來選。”
鬱梨懸崖吊秋千似得,起初是飄蕩,一次次更高,驚險到這刻,繩子終於斷了。
他不僅知道林嫻姿聯係她,還清楚林嫻姿要見她。
之所以攔下她,坦誠這麼多,是將過去重現。
他四年樊籠似得掌控,是傅家風平浪靜,她讀完大學,不反抗還能繼續深造。
類比當下,她聽話待在他身旁,以他的恨,他的老謀深算,莫士誠、梁正平不管聯合出何種陰謀,都會落空。
林嫻姿平穩報仇,她握有錄音,等到年底,即可再談脫身。
鬱梨這時接到秦主任電話,她到酒店樓下,問鬱梨什麼時候下樓。
洗手間四麵貼瓷磚,下樓的尾音回聲蕩蕩,空間莫名逼仄起來,氣氛一分一秒壓縮凝固。
傅瑾時沉默著,整幅輪廓晦沉,是暗潮澎湃的漩渦,無光,刺骨,攪榨鬱梨。
又像一柄尖嘯的利劍,鋒刃儘顯,傷她,還是傷彆人,由她決定。
“傅瑾時。”鬱梨四肢麻痹,嗓子堵得厲害,“你還是你。”
他皺眉。
“回國後,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其實沒變。以前沒有選擇,現在亦是。你把條件預設到這種地步,不管我選什麼,最終都走向一個答案。”
“你是要我明白,我得依靠你,隻能依靠你,聽話了順風順水,不聽話一無所有。就像以身飼虎,割肉喂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