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連連問完話,季雲舒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喬連連也不逼他,就這麼靜靜地仰著頭,等待他的回答。
然而一直到了醫館,季雲舒都沒有說話。
東芝堂裡。
江白隱正在配藥,忽然看到清平郡王急衝衝的抱著個女子衝進來,把他嚇了一跳。
等看清楚被抱著的女子是誰,他瞬間不淡定了,將手中的藥草一扔,便奔了過去,“這是怎麼了?是誰傷了連連?”
季雲舒壓著情緒道,“先為她拔刀吧,血越流越多了。”
江白隱忙點頭,使人拿來了一應器皿,又為喬連連解開了傷口位置。
灰衣人這一刀刺的有些狠戾,喬連連已經努力避開了關鍵位置,不至於流血而亡,無力回天。
但灰衣人力氣太大,刀刃幾乎全沒入她的身體。
現在有個最大的難題,就是怎麼拔刀。
傷口太深,貿然拔刀,會造成噴血,流失血液太多,人就會失血而亡。
至於不拔刀,顯然是不現實的。
“喬連連。”江白隱研究了片刻,苦笑了起來,“你這是給我出了一個好大的難題。”
他從醫十數年來,也不是沒見過傷口嚴重的人。
可那些人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讓他放手無所顧忌的去治療,便是治不好也不會追究他責任。
落到喬連連頭上,這些可能就都沒了。
他隻能救活喬連連,沒有彆的選擇。
也正因為此,江白隱的心理負擔特彆重,還沒開始拔刀,雙手已隱隱開始顫抖。
喬連連半睜著雙眼,這會已經沒太多力氣了,但還是強笑著道,“江老板,放手來吧,我沒事的。”
“可是……”江白隱欲言又止。
喬連連費力的舉了舉手,把掌心的強力止血藥拿了出來,“放心拔刀,拔完撒上藥,強行壓住傷口,一定會沒事,相信我。”
以前她給人看病,都是把現代化的外包裝去掉,換成玉瓶或者瓷瓶。
現在她沒了力氣,隻能把原包裝的玻璃瓶裝拿出來。
江白隱和季雲舒看在眼裡。
他們皆是有眼光之人,看到這從未見過的奇特褐色玻璃瓶,一時間眼底都閃過光華。
喬娘子果然是秘密重重的人呢。
“好。”江白隱深吸了幾口氣,終是從喬連連手上接過了玻璃瓶。
等待他開包裝的時間,喬連連把目光挪向了季雲舒。
男人滿眼關心,表情卻格外克製,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阿紹。”喬連連開口,聲音嘶啞,“我們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你到現在都不肯告訴我真相麼?”
她的語氣仿佛已經肯定了什麼,而不是尚在猜測。
季雲舒心底一震,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叫季雲舒。”
“我姓季,乃季家長子,母親是無雙公主,我倒是有個侍衛叫顧紹。”他咬著牙齦,“不知你要找的人,可是我那侍衛?”
喬連連眼底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原來,隻是他的侍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