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蛇蠍美人太監成為宿敵後(二)(2 / 2)







但阮芳庭隻願黏著我,上下學也總是將我送到教室外才肯走。

我心裡享受著他的依賴,但又擔心他身份暴露,所以總勸他不要招搖,認真工作才是正事。

我隻是送我的好妹妹上學呀,有什麼招搖的阮芳庭生氣,將書摔到我懷裡。

我無奈地拉著他到柳樹樹蔭下躲太陽,又趁機掀開他的麵簾在臉上偷親了一下。

阮芳庭眼裡的紅變了味,濕噠噠地嗔著我。

我這時才順勢繼續說:可是你長這樣,本來就很招搖了。

更何況太學裡很多權貴子弟多是好色之徒,哪個對你起了歹心,我會發瘋的。

你騙我,你才不會發瘋呢,你隻會死讀書,在心裡就書本最親。

阮芳庭反駁我,便明顯被順毛了,捏著我手間寫字磨出的繭子,服軟道:好吧,我不粘著你,但晚膳要一起吃,晚上也要一起睡,不可以找其他人,知道嗎備考監試的三年過得快,好在平靜恬淡。

李荷花女士的豬肉鋪又擴張了,忙起來不太顧得上我。

而好在阮芳庭很會照顧人,三年裡我抽條不少,氣血也充盈,頭發也被養得烏亮,熬夜看書也沒禿頭,說起來還真要給阮芳庭磕一個。

不過他也享受這個過程,興致來時還教我描眉化妝,但好幾次畫好了妝,他端詳著我,又悶悶地說:好看,你現在變成朵招蜂引蝶的花了,而我要變成你的糟糠妻了。

你怎麼張口就是冤枉我呀我笑著去摟少年的腰,他也自然地跨過來坐我腿上,這三年裡也給我們養成了貼貼的習慣,總想抱著摟著,黏得喘不過氣才心安。

我考完科舉就娶你,你無父無母,剛好上門做我的嬌妻好啦。

說完屋裡沉默一瞬,肩頭的衣料漸漸洇濕,他哭了,但又不許我看他,隻是低頭將我的口脂吻花。

阮芳庭的眼淚落到我臉上,他又摟著,將要窒息那種親密,說:好,那等你考完科舉,我也告訴你我所有的秘密。

春闈放榜那日,我早上被李荷花女士叫起來斬排骨,街坊鄰居坐不住,一會過來問一次我們娘倆何時去貢院看榜。

李荷花女士正在鹵豬頭肉,聞言也隻是說:不急,榜就在那,現在去急和一會去看,名次又不會變。

再者說考得上是好,考不上也沒關係,李新蟬年紀還小,多考幾次也是應該的。

話說得漂亮,但李荷花女士半夜起來能燒了三回香,今個這麼說,也不過是怕給我心理壓力。

我都懂,也不怎麼著急看榜,估計阮芳庭在太學肯定坐不住,應該早早就去貢院外等著我。

挺好的,如果考上了,由他來告訴我,我會更開心。

考不上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我也不會那麼難過。

這邊我一扇排骨還沒斬完,烏仁巷口就傳來一陣鑼鼓敲打聲,一隊京兆府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喜氣洋洋地捧著金花帖子走過來時,我才放下手裡的菜刀,看清為首的人竟是內省廠的太監打扮,心裡狐疑,但仍老實地扯住李荷花女士跪下行禮。

內省廠的廠督如今是吳兆,對於此人,我了解不多,隻隱約從韓博士那聽聞過他的事跡,隻知是個手段狠辣的人。

他笑眯眯地恭喜我榮中榜眼,宣讀完場麵話,彎腰將金花帖子遞給我時,又貼麵湊近,忽然低聲問候道:聽聞李姑娘在太學藏了個美嬌娘,說來我與你那心尖上的嬌嬌倒是有幾分前緣,早年也在宮裡見過幾麵。

李姑娘有任何疑問,歡迎來吳府找我呀。

說完吳兆將一塊玉佩塞到我袖子裡,再起身時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領著一隊人馬繼續敲鑼打鼓地離開烏仁巷。

隻剩我愣在那,春光明媚,喜鵲啾鳴,連巷尾的大黃狗都不明所以地叫喚起來。

街坊鄰居將我圍在中間,李荷花女士背過身擦眼淚。

我被我娘抱住,卻像陷在棉花裡,觸不到實處。

空茫茫地,我不明白,問我娘:想要一個密不透風的小家.......好難呀,媽媽。

我想讀書,想要一個小小的,有親人有愛人的小家。

但偌大的京城中,我以為的小小幸福,原來早就四麵楚歌。

大抵是因為對結局總有太多悲觀的預測,我不太敢麵對真相,也不敢麵對迷霧後的阮芳庭。

同僚特意找來邀我去醉月樓的期集,今年考中的學子都在那裡聚會,還有許多達官顯貴前來攀談。

我破天荒地答應了他們,沒換衣服穿著罩衣就去了,在席間隻悶頭喝酒,意興闌珊之間,一個人影晃過來。

麵孔有些模糊,應該是懷親王的次子楊昭,他比我早入太學兩年,但因為學業考試總不及格,便拖到了現在馬上要被強製退學的地步。

楊昭這人名聲不好,愛玩妖童媛女,踏上手段也殘暴,鬨出過不少條人命。

我不是很想和他接觸,但喝到現在手腳已經不聽使喚,楊昭捏著我的臉又灌了半杯酒,周圍的人不知何時相互使眼色都離開了包廂。

我估計自己是被算計了,便揮下桌上的杯碟,後退著將碎瓷片攥在手裡。

楊昭見我這樣,好整以暇地脫掉外袍,陰笑道:彆這樣,李新蟬,我爹需要拉攏新黨,如今姑母即位,你又是女官,寒門出身,無依無靠。

嫁入親王府做我楊家的政治工具,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本就是一樁兩全其美的生意,怕什麼,過來。

楊昭朝我勾勾手指,而後已然撐不住,瓷片割破手心,我靠著柱子往下滑時,血順著手腕啪嗒滴在地板上,和著楊昭的腳步聲。

我會死,我這樣想,舉起瓷片抵在頸間時,下一秒手腕又被擊中,沾血的瓷片掉落,眼前一道白刃寒光,楊昭怒睜著雙目倒下去,而後露出一張染血的媚麗麵孔。

阮芳庭唇瓣抿成一條線,蒼白顏色,他冷靜地攥著刀柄一次次刺進楊昭胸口,血濺在我們兩人交疊的衣裙上。

阮芳庭看著我,淚水漫洇,殺氣仍在,他擦乾淨手上的血水,戰栗地牽著我,這才開口說:李新蟬,不要去聽彆人的話。

我的秘密,我會親口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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