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放心,二哥我這個人實心眼,我也就直白和你說了。”
“皇位我是不會讓給你的,看誰本事更強,誰勝誰得。”
“若你能勝出,二哥我會心服口服,擁戴你登臨寶座。”
“不過,你是沒機會的,我比你早到了三天,等我攻城器械打造出來,二哥我會身先士卒殺上城頭,先你一步抓獲漢王。”
朱瞻墡心頭一震,微微惻然。
朱瞻基,張皇後,這些至親之人,並沒讓他感受到多少親情。
隻有彌漫在皇家至親間的冰寒刺骨冷意。
倒是這個非一母同胞的便宜二哥,頭腦簡單歸簡單,卻還有那麽一絲親情,讓朱瞻墡覺得這世間,並非如此不堪。
朱瞻埈以誠待自己,自己暗中算計於他,是不是有些過了?
可朱瞻埈不死,隻怕內閣那些文臣不肯罷休。
那些文臣畢竟掌握了百官喉舌,擁有輿論之力。
到時再尋個由頭,一捧一壓,群情洶洶,恐怕自己上位還有波折。
罷了。
最多自己靜觀其變。
不主動設局,也不規勸提醒。
以朱瞻埈的性格,大概率要折戟在這樂安州城之下。
朱高煦隻是在朱瞻基營造的重重壓力下無奈選擇出城投降,朱瞻埈哪是這塊料,能讓朱高煦束手不敢反抗。
豺狼遇到虎豹夾緊尾巴,不等於遇到土狗也會良善。
而自己!
朱瞻墡微微一笑。
潛龍於淵而已。
隻等坐上皇位,翱翔九天之上!
“二哥,我們詳細說說樂安州狀況吧,二哥提前到了數日,想必已經摸清漢王實力。”
兩人到大帳分賓主坐下,朱瞻埈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不瞞五弟,二哥確實攻打過一次,但並無所建樹。”
“漢王此獠,暗中謀劃造反多時,剛豎起反旗,就大肆修葺城池,牆頭加高了數尺,箭垛密布,防禦森嚴。”
“聞聽朝廷天兵到來,更是堵住四麵城門死守。”
朱瞻埈隨即又樂觀起來:
“不過沒事,他畫地為牢自困在城池之中,難道還能插翅飛走?”
“等我打造好攻城器械,有薊州遼東精兵悍卒攻城,憑樂安州那些疏於戰事的漢王府護衛軍,和臨時招募的泥腿子,豈能守得住?”
“這樂安州,就如一顆巨卵,隻要打破外殼,指日可下。”
朱瞻埈得意哈哈大笑:
“五弟你來晚了,二哥這幾日日夜加急趕造攻城器械,不用再過幾日就可發起攻城。”
“二哥要不客氣先拔頭籌了。”
朱瞻墡聞言心頭冷笑。
哪有這麽簡單的事。
困守孤城杜絕四門,朱高煦靖難之時也是一名響當當的猛將,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這步死棋。
要是朝廷大軍打定主意和他對耗,圍而不攻。
樂安州如此小城,糧草有限,扛不了多久。
朱高煦的真正謀劃,是要將朝廷大軍牢牢釘死在樂安州城下。
再由破局力量殺入,兩麵合擊,大敗朝廷大軍。
若能順便擊殺領兵親征的潛在皇位繼承人鄭王襄王更佳。
到時人心惶惶,想必那些首鼠兩端的觀望之人就會做出選擇。
唯恐站隊晚了在新朝混不到好位置。
如此朱高煦才能造反成功。
否則僅憑樂安州一地區區數萬良莠不齊兵卒,戰力低下,豈敢奢望帝位。
那麽破局者會是誰呢?
朱瞻墡目光遙遙看向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