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和平對待卞培秋自然是要客氣一點了,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都是副部級的平級乾部,更主要的是卞培秋的背景還是很厲害的。這個時候還是要講究一下談話的藝術性,否則的話,鬨僵了對誰都不好。包和平現在非常不希望再看到省裡出現什麼不和諧的音符了。
當天晚上,包和平和卞培秋在一家酒店裡見了麵,現在官場上已經形成了一種奇怪的現象,如果非正式的談話,必然要選在一個吃飯的場合,叫邊吃邊聊。一來這種場合顯得不是那麼很正規,雙方即便是在講話當中出現一點偏差,也好有個借口擋過去,另外在這種場合也顯得兩個人的關係親切一點。
兩個人的車幾乎同時達到了酒店大堂的門口,在這一點上就要看秘書和司機的配合來了。可彆小看領導的司機,在這個時候就顯出他的本事來了,見什麼人應該提前或者是準時到這都是很有講究的,早了晚了都不好。所以有人戲稱司機是掌握領導路線和方針的“四級乾部”,這句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包和平和卞培秋下車握手,並排向包廂走去,路上不時有一些人熱情地向他們兩人問候著,但問候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對卞培秋的,雖然包和平不知道這些人是乾什麼的,但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上來看,這些人也絕對不會是體製內的。
副書記和副省長來吃飯,飯店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兩人坐下一會兒,菜就流水般的端了上來,到了他們這一級的領導乾部,講究的是食不語和涵養性,特彆又是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更是要暗自較量一下誰能沉得住氣。
“包書記,你今天約我來有什麼事情要談?”卞培秋終於沉不住氣了,首先開口了。
“嗬嗬,我這幾天看過了你在醫療口會議上的幾次講話,有些問題想和你探討一下。”
卞培秋左邊臉頰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這是他在特彆關注某一件事情的時候,常有的表現,一般了解他的人都會注意到他的這個動作。
“請包書記指教!”
“我在你的講話中發現有兩個論點,一個是財政再有錢也不能再無休無止地補貼下去了,另外一個就是,醫院即便是不能做到盈利,最起碼也不能虧本。這兩個提法不知道培秋省長是怎麼想的?”
卞培秋鬆了一口氣,他早就知道有人會問這些事情,也做好了準備,此時毫不打哏地說道:“哦,包書記要和我談的是這件事情啊。這件事情能很容易理解,現在我們省的財政雖然有了明顯的好轉,但是,花錢的地方也實在是太多了,比如說我現在還分管著扶貧的工作,這又快要到年底了,好多的貧困戶需要我們政府去幫助他們渡過難關,所以就要從各個方麵擠一擠。自從改革開放以來,醫院也逐漸失去了他的公益性,向著商業化運營了,所以我認為,他們不應該再享受到財政補貼了。”
說到這裡,卞培秋仔細地看了看包和平,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我的第二個觀點也是根據第一個觀點來的,既然醫院現在已經實施商業化運營了,那就像做生意一樣,現在企業經營不好,還要破產倒閉,醫院的經營出現問題則是因為他們的行業特殊性不能這樣做,但是讓他們自負盈虧應該是能夠做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