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五百九十四章血緣的關係化好了妝的吳老,安詳地躺在布滿鮮花的床上,仿佛是睡著了似的。短短的時間,這個房間已經被中央辦公廳的工作人員布置成遺體告彆場所,黑紗掛壁,白花點綴,顯得莊重肅穆。
臨近中午,來的人越來越多,鄭偉忙前忙後充當起總管,接待前來和吳老告彆的客人。平日裡與吳老關係密切的,可以到吳老的床前告彆,一般的關係則隻能在靈棚麵對吳老的遺像三鞠躬。
小院內外人滿為患,但井然有序,來的客人非常自覺地排成一隊,在吊唁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領取黑紗白花。這倒不是因為七號首長和大批警衛在場,而是吳老在他們的心中有著崇高的威望,此時老人駕鶴西去,更讓這些前來吊唁的客人心裡增加了幾分敬重。
賈正陽在客廳裡接待著吳老的生前好友,也見到了吳老得很多學生,賈正陽與這些師兄們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見麵,他們中間有的都已是花甲老人了。當看到賈正陽時,這些人都明白,吳老的追悼會這次的規格一定不會低了,有七號首長這個吳老的關門弟子在,又有哪個人不給麵子?吳老有這麼個弟子,也足可以含笑九泉了。
直到吃飯的時候,客人才漸漸少了,吳茵來到客廳卻發現賈正陽不見了。來到吳老的房間,看到賈正陽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眼裡流下了成串的淚珠。
“老公,去吃點東西吧。”吳茵心疼地看著賈正陽,輕聲勸說著,“爺爺知道你這樣對他,一定是很高興的,雖然爺爺的去世讓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但是你為他所做的一切,我和奶奶都看在眼裡,謝謝你。”
賈正陽擦去了淚花,緩緩地說道:“我們是一家人談什麼謝不謝的,我就是為爺爺做得再多,也報答不了他老人家,一想到爺爺對我的恩情,和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我的心就像是刀絞似的疼。”
兩人說話間,門外傳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吳茵的父親吳涵宇和母親劉淑珍走了進來,看到賈正陽後,吳涵宇強壓著悲痛,向賈正陽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謝謝你正陽,我們全家都感謝你。”
賈正陽指了指吳老:“我們是一家人,沒有必要客氣,吳爺爺走得很安詳,沒有半點痛苦,請吳叔叔和劉阿姨先去看看爺爺吧。”
房間裡響起一陣哭聲,賈正陽輕輕地走了出來。老子去世了,當兒子的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這確實是有點殘忍。賈正陽此時想起《論語》中《裡仁》篇裡的一句話“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不禁感歎,古人的話誠不欺我啊。
但是作為國家的領導乾部,又豈能遵守這條古訓待在家裡,陪伴著父母?要是那樣的話民族複興大業靠誰去完成,肩負的重任又怎麼辦?
現在一些人看到官場裡的一些黑暗麵,就無限上綱,把整個官場說得一無是處,可這些人哪裡知道,我們國家還有千千萬萬個忠於職守勤懇工作的好乾部,把官場說得一無是處,這對他們也是有失偏頗。看來如何提高民眾的思想覺悟,讓全民有一個共同的奮鬥的目標,才是當務之急。
賈正陽家那輛加長版的凱迪拉克開了過來,從車上走下來賈正陽的四位夫人和五個孩子,這些人的到來,讓小院裡又一次響起一陣哭聲,特彆是賈馨月更是哭得厲害。賈正陽有些納悶,吳老生前對五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五位夫人對五個孩子都視為己出,家裡也從來沒有人對孩子們講過他們的身世,馨月有這麼強的反應又是因為什麼?
除了馨月的性格內向和富有同情心之外,唯一的解釋就是割舍不斷血緣關係,賈馨月是吳茵生的,吳老就是她的親太外公,這是一種看不見,又摸不著,但又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天漸漸黑了,經過勸說,賈正陽回到了離開了一整天的頤樂堂。望著辦公桌上厚厚的兩摞文件,賈正陽歎了一口氣,拿出當年下基層鍛煉時他父親送給的那支金筆,批閱起了文件。吳家都知道賈正陽現在是回家休息了,可他們哪裡能夠知道,賈正陽這位日理萬機的中央七號首長,又怎麼能有這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