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目光頓了一下，凝視著他，漂亮的丹鳳眼好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靄，叫人看不透她的眼睛裡到底藏了什麼情緒。</P>

片刻後，她再次低頭，舀了一勺粥，雲淡風輕地說：“你死了，我就殺了他。”</P>

黎東白愣了一下，楚陌的話久久地在他的心頭震蕩。</P>

越想，黎東白的嘴角越是不受控製地上揚，楚陌居然為了他……</P>

“因為沒有人可以在我麵前殺人，這麼丟人的事，隻能天知地知，和我知。”楚陌幽幽地接著說了一句。</P>

黎東白揚起的嘴角定格了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沉下去。</P>

他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抬起左手，用其餘四根手指扯過楚陌的手腕，將勺子伸到嘴邊，沉著臉，吃了一口。</P>

一聲輕笑。</P>

像投進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P>

更像夏天灌入室內的一縷涼風。</P>

他抬頭看著楚陌嘴角揚起的弧度，那雙眼睛裡盛滿了瀲灩的光，像夏季郊外的夜晚，璀璨的星河。</P>

她在笑他。</P>

黎東白心裡忽然一瞬間被填滿的感覺，這種感覺這段時間以來越來越頻繁，每一次和楚陌相處，都會發生，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自拔了。</P>

他很快反應過來，佯裝沉下臉來，“我是傷患，你還有心思逗我。”</P>

“誰叫你作死，問的那叫什麼問題。”楚陌輕哼一聲。</P>

“我都說假如了，你之前還不是說我萬一躲不開嗎？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一點？”</P>

“我就霸道了，怎麼樣？”楚陌將碗放下，單手托腮。</P>

黎東白望著她近在咫尺的精致的臉，他能怎麼樣，想疼她都來不及，又覺得自己這樣太沒有骨氣，卻又不能說她什麼，索性哼了一聲。</P>

過了一會兒，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P>

他忽而覺得心尖一軟，什麼佯裝的不開心瞬間一哄而散，憋著笑地問她：“知道錯了？”</P>

“那倒沒有，我從來不承認自己錯了。”楚陌輕輕一挑眉。</P>

黎東白不說話，靜默地看著她。</P>

楚陌被他看得不自在，清了一下嗓子，說：“你乾嘛？”</P>

黎東白這會兒也不裝了，“不跟你計較了，免得說我欺負女人，我向來不欺負女人的。”</P>

楚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P>

黎東白就想到自己當初拿手銬銬住楚陌，限製她的行動的那一次，才剛說不欺負女人，就啪啪打臉。</P>

他麵上掛不住，強行解釋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知道你以前太會跑了，好幾次我醒來你就不在了，我是男人，自尊心會受到刺激，所以我才不理智地把你銬走了。”</P>

楚陌敷衍地點了點頭。</P>

黎東白怕她不相信，又急切地說道：“真的，楚陌，我當時不是把你當什麼隨便的女人才用手銬這種傷害你的東西。”</P>

“我沒生氣，你之後不是也被你爺爺打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