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事，黎東白仿佛還能記得鞭子抽在背上的那股火辣辣的痛，那是真痛啊，老爺子一點放水的意思都沒有，鞭子都是實打實地抽在身上。</P>

“你真的沒生我的氣？”黎東白低頭看著楚陌的眼睛。</P>

楚陌往他嘴裡塞最後一口粥，“怎麼這麼囉嗦。”</P>

黎東白被罵也開心，憋著笑，把粥咽下。</P>

他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問楚陌：“你小的時候真的是被我爸救的？”</P>

之前助理調查楚陌，他知道楚陌小的時候是在黎家辦在m國的福利院，黎家在一些國家辦福利院，就是為了收容一些孤兒。</P>

有一些是戰亂之後的孤兒，有一些是父母雙亡，有一些是從小被遺棄的。</P>

他不知道楚陌屬於哪一種情況，照昨晚那個男人的話說，那時候楚陌的母親已經死了，父親被抓去坐牢，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還不知道，隻是照推斷她是被拐走又被他的父親救下之後送到福利院。</P>

那件事已經過去二十年之久了，如今回想起，有很多細節其實記不太清了，但那晚黎先生出現在船艙裡，將年幼的她抱起，叫她一聲好孩子的畫麵，還曆曆在目。</P>

“黎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個好人。”</P>

黎東白點了點頭，笑了笑：“我爸是好人。”</P>

隻是可惜好人沒好報。</P>

以前他還總是覺得遺憾，將來萬一自己有喜歡的女孩子，卻不能告訴父親，不能讓他親眼看看他兒子喜歡的女孩是什麼樣的，他總是會覺得很遺憾。</P>

可是沒想到，父親早就見過楚陌了。</P>

這種感覺很微妙，仿佛圓了他的遺憾，他的父親是見過楚陌的，見過了他最喜歡的女孩。</P>

黎東白做出要起身的動作，楚陌走過去，將他攙扶起來，一轉頭看著黎東白臉上意味深長的笑。</P>

微微蹙眉。</P>

“你笑什麼？”</P>

黎東白沒說話，借著楚陌的力道站起來，走到床邊，坐下，斜靠在床頭上看站在他麵前的楚陌。</P>

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微笑著的樣子卻因為病態而增添了一種脆弱之感，將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修飾的偏向溫潤。</P>

“我就是覺得救命之恩這個大的恩情，我爸去的早，都沒給你報恩的機會，你會不會覺得遺憾？”</P>

楚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慵懶道：“你想說什麼？”</P>

“都說子承父業，那麼恩情這種事是不是也能世襲？也就是說，你要不要找我報恩一下？”</P>

梁非城和容馳要是在這裡，一定要笑罵他不要臉。</P>

黎東白覺得不要臉就不要臉了吧，父親要是在泉下有知，一定不會怪他，他這是在給他找兒媳婦，是孝順事，不會怪他的。</P>

本來以為楚陌會一笑了之，或是轉移話題，誰料她靜默地看了黎東白幾眼，彎下腰來，視線與他的齊平。</P>

她彎了彎唇，眼神明亮而深邃，像會蠱惑人心一般，她緩緩地開口：“你想我怎麼報恩？”</P>

太近了，近到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P>

黎東白開始感覺到身上的燥熱，他下意識地攥緊手指，看著楚陌，喉結緩緩地滑了一下，“救命之恩，下一句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