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乾軒自作自受,鳳眸淬著殺意卻又無可奈何。他明白,顧燁寒一直潛伏著實力,他在等待著,等待有一天能夠傾覆天下,重重地將他踩在腳下。這正是顧乾軒忌憚的地方,也是他恨顧燁寒的地方。
自己到底哪裡比他差?為何得不到父皇的青睞?為何父皇嘴裡稱讚的隻有他顧燁寒的名字?
眾人緘默著,若是在此時誇讚顧燁寒箭法了得那就是與顧乾軒做對,嫌棄自己的頭顱太硬。顧燁寒不動聲色地放下飛龍,挑眉看向顧乾軒:“皇兄可彆忘了承諾,這把飛龍從即日起就是臣弟的了。”他言語霸氣囂張,似乎又回到兩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
顧乾軒乾笑,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去:“自然!”
接下來的狩獵顧乾軒已失去興致,他罷罷手,攜著宮人離開獵場。顧燁寒見他走,將飛龍遞給左傾。左傾捏了一把冷汗。顧燁寒剛剛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與顧乾軒宣戰。
如此睥睨傲然,似要把顧乾軒帝皇的高傲與情況一並淹沒。
“回吧。”顧燁寒道。
左傾頷首,推著顧燁寒離開獵場。
……
顧乾軒心頭似有千石硬堵著,隻覺氣息不順。在旁人跟前,他一貫風度翩翩,可唯獨麵對顧燁寒,他像是被劃開了麵具,將血淋漓的卑微暴露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天秋月又滿,城闕夜千重。還作江南會,翻凝夢裡逢……”
一聲聲稚嫩的念詩音倏地闖入耳畔,如珍珠落向玉盤的空靈脆響,打擾他的煩悶思緒。顧乾軒抬頭,不知不覺他已走到後園。在花林旁一個著藕粉襦裙的小姑娘正摘著野花,手裡捧著一個精致的花籃。她嘴裡念著一首首秋詞,明媚的眸子溢滿秋日的盛景,似一幅畫卷闖入顧乾軒的眼底。
虞姝。
顧乾軒腦海裡跳出小姑娘的名字,腳步滯了滯,負手朝她走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顧乾軒問。
虞姝回身,見是顧乾軒,眉眼笑得彎彎,她揚了揚手裡的花籃:“聖上。我正在做花籃。”
“做花籃做什麼?”顧乾軒又問。許是心情過於煩躁,他竟是不自覺地與一個小丫頭搭話。虞姝甜著嗓子回:“我想給王爺一個驚喜。”她說罷,歪著頭端詳著顧乾軒的神情,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聖上是不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