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一臉同情的看向方世楨,學著剛才他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神醫,別怪兄弟不留情麵,實在是你犯下的罪太大了,兄弟隻能與你割袍斷義了,來世,咱們還做好兄弟。”
方世楨不死心,抓住長風的手,“可……剛才那個丫鬟,喚她姑娘。”
長風一臉無可救藥的看著他,“咱們督主,之前不小心傷了夫人,那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對督主不滿,不認督主這個姑爺,你想想,就這樣,督主還留著她,你細琢磨……”
方世楨仿佛被誰打了一拳,這細琢磨,他還有命細琢磨嗎?
受了打擊的方世楨跟縷幽魂似的往偏房飄著。
“嗷,對了,督主陪夫人去歸寧了……”長風緊跟其後,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方世楨:“……”
“督主還每日陪著夫人吃飯……”
“……”
“昨日是督主把夫人抱回來的……”
方世楨忍無可忍,停住腳步看向長風,吼道:“長風,你竟如此對我,我捅了這麽大的簍子,你竟不說幫我!”
長風惋惜道:“藥方子,不是兄弟不幫你,實在是,閻王手底下搶人,兄弟我也沒那能耐。”
未等方世楨回答,便聽到偏房傳來一句:“還不進來”。
方世楨被嚇得腿一軟,而後哆哆嗦嗦的開門,扯了扯笑說道:“督主……”
栗青看到他這樣,便明白他知曉了,但他此時沒心情去追究那些,“你若將夫人治好,本督便當做沒發生過。”
方世楨聞言眼睛亮起來了,快步走了進去,“好說好說。”
這於他而言,實在是小事,凡是涉及到醫術的,他便有把握……
他倒是沒想到,他這醫術,有朝一日能救他自己一命。
“夫人所中之毒,起碼有五六年之久。”
栗青眼神一暗,她如今,不過十六歲的年紀,竟蓄謀了這麽久?為何?
方世楨繼續說道:“夫人這毒,不致命,但會讓人身體一直處於虛弱狀態,畏寒畏熱嚴重,夏季容易盜汗,冬季卻手腳整天整夜手腳冰涼,基本無法出屋。”
栗青想到那日歸寧時李月明的狀態,倒是與方世楨說的盜汗相似,“確實如此,症狀都吻合,可有解毒之法?”
方世楨點點頭,“這毒,不算厲害,但卻罕見,隻不過,屬下聽聞,隻有那東南複州的江家才有這種毒,為何夫人會……”
栗青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不一會,便停了下來,語氣平淡道:“吏部尚書李逸洵的夫人,是複州人。”
“吏部尚書?”方世楨細想了一下,“可若……我在外聽到的傳聞沒錯,夫人,不正是那李逸洵的親侄女嗎?”
栗青想到堪堪孩童的李月明便被人下了毒,眼神的殺意便擋不住,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笑意不達眼底,卻無端讓人發怵。
“就是不知道這侄女,他李逸洵認,那江氏認不認了。”
——
有方世楨在,栗青的心基本放下一半了,一副藥喂下去,李月明那發熱的症狀便消了下去。
方世楨說,如今這熱發的,許不是壞事,這一熱,毒氣便散發出來了,如今他再著手治,便是方便許多。
可方世楨又說,得虧是他回來了,否則這一發熱,毒氣散發來,但無人能治。
夫人這身子骨,即便是命保住了,也得落下病根。
栗青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李月明,抬手輕輕的為她將鬢邊的青絲別在耳後,昨日還活蹦亂跳的人兒,如今卻成這副模樣。
一直以來,她便是熱烈的,明媚的,他一直覺得她不該叫月亮,該是那太陽才是,每次見她,便被照的心裏暖的不行。
誰曾想,這麽可心的人,卻一直生活在危險中。
李逸洵,江氏,她那堂姐,二皇子,一個一個的,都來招惹她。
栗青眼裏滿是陰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隻一想到這些,他便想要加快進程,立刻除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