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聽到腳步聲,就直仰著頭往上看。

然後,就看到了個灰不溜秋的身影,對方戴著帽兜,不等他看清,人就立刻縮了回去。

這坑挖的有點深,若是失足掉進去,旁邊沒個伴,想爬出來很難。

旁邊也標明,最好兩人以上進行任務。

但這坑的位置又設的巧妙,附近正好有棵樹,而工作人員給他們的背包裡,放著捆繩子。

所以就算是自己個人,也是能夠完成。

陳念站在原地沒動。

周遭突然就安靜下來。

"陳念。"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再次從坑底傳出來,落到陳念耳朵裡。

陳念想,定是她這個名字特彆,所以每次他叫她名字時,總顯得有幾分的溫軟。

她猶豫了下,重新探出頭,"徐醫生,怎麼是你啊"

這會,她才看清楚他的樣子。

這般狼狽的徐晏清,可真是難得見。

坑裡的環境並不是太好,很臟,枯枝很多。

徐晏清是摔下來的,所幸麵上鋪滿了樹葉,層又層,摔下來,倒是沒那麼疼,隻是摔的時候姿勢不好,他腳給崴了。

身上的衣服又臟又濕。

他有些潔癖,如此在這裡待了幾個小時,情緒已經到了個臨界點。

徐晏清見著她心情並沒有變好,反倒更是糟糕,冷聲命令:"把我弄上去。"

陳念沒動。

兩人個站在高處,個站在坑底,視線在空中相觸。

徐晏清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衣服的帽兜很大,她的臉完全隱藏在裡麵,隻有她能看清他,看清他的狼狽。

徐晏清緊繃著下顎線,薄唇抿成條線。

眉宇間戾氣橫生。

陳念想了下,蹲下來,語氣還是那樣軟綿綿的,沒有任何攻擊性,問:"我救你上來,有什麼好處麼"

徐晏清笑,"你可以試試看不救會怎麼樣。"

陳念盯著他看了會,沒有出聲。

隨後,她二話不說,起身走開了。

徐晏清黑眸微動,絲慌亂,稍縱即逝。

他腳踝疼的厲害,連手腕都有些發漲。

山間的溫度低,他渾身早就冷徹骨,已經有些站不穩了。

他往後退了步,人便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他的手指下意識捏緊,枯葉碎在他的手心裡。

這時,根繩子甩了下來,剛好到坑底。

他沒動,靠在泥濘的壁上,盯著那條繩子,視線順著往上,看著坑的邊緣。

片刻的功夫,先是丟下來隻包,然後就看到那個灰不溜秋的身影,借著繩子,慢慢的下來。

她動作很慢,腳上就隻有隻鞋,另隻腳綁著木頭。

從背後看,她就像隻小熊貓。

憨態可掬。

她小心謹慎的安全落地,坑底的氣味不好聞,滿是泥土的腥氣,而且有些冷。

陳念看到他坐在那兒,沒有立刻過去,隻是問:"你怎麼了"

徐晏清沒出聲。

陳念拿下帽兜,露出自己的臉,臉疑惑,"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也參加荒野求生"

徐晏清覺得她是在裝。

陳念見他不做聲,也不再詢問,拿出圖紙,找準了方位,拿出匕首來刨坑,很快就找到了埋在腐葉中的小盒子。

她將盒子弄乾淨,放進口袋。

餘光瞥見徐晏清垂著頭,坐在那裡。她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低下頭去看他。

徐晏清眉頭微動,抬眼,冷厲的目光,將陳念嚇的往後退了退,屁股坐在地上。

他滿身戾氣,拒人千裡,"滾。"

陳念撇撇嘴,在原地待了會後,還是走過去,伸手想摸下他的額頭。

卻被他重重的打掉。

那下極重,陳念疼的蹭下站起來,腳踢在他腿上,轉頭就要走。

她抓住繩子,還未動身,隻覺腰上緊,下秒,人就被狠狠的扯下去,不等反抗,人已經被牢牢壓製住。

他的手嵌入腐葉中,勉強支撐自己的身子,隻是那觸感讓他覺得惡心。

"你敢!"他眸中有化不開的戾氣。

陳念被嚇到,正想說點什麼,他突然就倒了下來,沉沉的壓在她身上。

他的臉就壓在她的脖頸上,呼出來的氣息熱的發燙。

陳念推了他兩下,沒有動靜,可他太沉了,壓著她喘不過氣。

最後,她用了吃奶的勁頭,才把人從身上推開。

徐晏清沒有任何動作,側身倒在那裡,腦袋垂著,看著像是死了樣。

陳念猶豫了下,還是挪過去看了看情況。

她擦掉手上的泥濘,剛貼住他的額頭,就被他抓住。

緊緊抓著。

他閉著眼,不知是否清醒。

她不知道他落到這坑裡有多久,這山間的夜,很冷。

更何況還下了整夜的雨,這雨直到清晨十分才停的。

陳念也是繃著神經熬了整夜。

他的手心很熱,沒會功夫,陳念就感覺自己的掌心出了汗,黏膩的難受。

想要掙脫,可他死死抓著,她越掙紮,他就抓的越緊。

陳念都懷疑他是裝的,她湊過去,叫他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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