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間眼角都是笑意，自家人麵前，那麼客氣做什麼。你也可以隨意使喚我，指哪打哪。</p>

記住了，你就等著天天給我倒洗腳水吧。</p>

樂意之至。</p>

江文櫻滿意了，問起要拜什麼樣的老師，禮物有什麼講究。</p>

謝行舟說，老師是蕭伯父的好友，姓陶，早年間中過舉人做過官，閱曆豐富，才華橫溢。</p>

江文櫻都驚了，蕭老頭居然還有朋友。那姓陶的心得多大啊。</p>

換了她，分分鐘想把人打死。</p>

就衝這點，她對謝行舟未來的老師心生好感。</p>

準備好芹菜，蓮子，紅棗，桂圓乾，紅豆，肉乾後，江文櫻加了兩壇青梅酒。</p>

禮物不算出格，不會給人暴發戶的感覺。又不是死板不知變通的六禮。</p>

男人很難拒絕酒的誘惑，她試探一下。</p>

謝行舟破天荒的荒廢了半個上午，看著江文櫻忙來忙去。</p>

他要確定一下，他不是在做夢。</p>

他喜歡的女孩願意跟他肌膚相親，願意和他一起經營一個家了。</p>

這種感覺實在美好，他的胸口好像泡在溫水裡，暖暖的，讓整顆心都跟著發燙。</p>

直到江文櫻進地窖準備搬酒時，他才舍得停止發呆，走過去把她擠出來，他自己進去搬。</p>

臉上的傻笑卻一直沒有停過。</p>

拜師禮收拾好，謝行舟對詩裡說的從此君王不早朝，有了新的理解。</p>

從前隻會罵君王荒淫無度，妃子害人不淺。如今才知，情到深處時，要抽身離去有多麼不容易。</p>

反正他此時，是不想乾正事的。就想跟她待在一起。</p>

什麼都不做，光看著她就行。</p>

江文櫻推了他胳膊一把：“傻不傻，快去拜師呀。等你回來吃午飯。”</p>

他暈乎乎的朝外走，直到走出東山村，才真正清醒過來。</p>

陶先生是真正狷狂之士，看不慣官場種種，乾脆辭官回了齊門鎮，有錢時四處遊山玩水，沒錢了回來寫字作畫，攢夠銀錢再出去遊蕩。</p>

他不曾成家，不曾收學生，閒雲野鶴一隻。願意收下謝行舟，主要是看中他高超的算學技能。</p>

他活到五十歲，到過無數地方，見過無數人，從來沒有人的算學能超過他。</p>

獨孤求敗無數年，最終在家鄉棋逢對手。</p>

這個學生，他笑納了。</p>

謝行舟跪在他麵前，他賜字謹之。</p>

“為人處世，當謹之慎之，方不辜負上天給你的才華和能力，不辜負自己的努力。”</p>

謝行舟拜下去：“學生謹之謝老師教誨。”</p>

“起來吧，日後不用行這些虛禮，為師最不喜歡這些條條框框。”</p>

“是。”</p>

禮成之後，陶遠圖送給謝行舟兩本遊記，讓他從開闊眼界開始。</p>

江文櫻看到謝行舟拿回來的兩本遊記，對陶遠圖肅然起敬。</p>

她心癢癢的，笑著湊上去。</p>

“三哥看完借我看看唄。”</p>

“要叫謹之，謹之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