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櫻咽了咽口水:“鐘山縣的糯米飯,居然有五個顏色,紅色,紫色,白色,黃色,黑色一層一層的蒸到一個鍋裡,哇,好看到舍不得入口。喬斌大哥的母親用酸菜臘肉把五色糯米飯一炒,艾瑪,一口入魂,想原地飛升。”
“廉州海邊撿回來的石斑魚,凶是真凶,好吃也是真好吃。蒸出來嘗一口,眉毛就被鮮掉啦。魚頭燉的豆腐,足足喝了三碗,撐得走路都要扶著牆。還有那個到處都是的牡蠣,收拾乾淨後,灑些蒜末和醬油在上麵,放炭火上一烤,香的啊,我恨不得乾脆住嶺南不回來了。”
“還有一種神奇的東西叫酸筍,跟彆處曬筍或者泡筍都不一樣,它臭的要了老命,可捂著鼻子吃一口之後,就再也忘不掉了……”
朱立新果然被她極具感染力的講述吸引住了,甚至不自覺的跟著咽了好幾次口水,跟隨她以食物為引徐徐展開的畫卷,仿佛親自去了一趟嶺南。
踩著細軟的沙灘,見到了波浪壯闊的大海,潮起觀水,潮落趕海。
坐著小船,穿過碧綠色的漓江,在江裡仰頭看到了甲天下的綺麗山峰。
爬上高高的大榕樹,觀賞空中花園裡的各種附生蘭和小動物。
再到山間小溪流邊走一走,去感受下被各種蝴蝶包圍著翩翩起舞的神仙日子……
若不是他沒徹底昏頭,知道嶺南貧瘠,瘴多蟲多疾病多,是專門用來流放罪人的,還真以為那裡是什麼神仙地方。
可小丫頭眼睛裡的神采和光亮做不得假,她是真的喜歡嶺南。
仿佛那些苦難都不存在,光看見美好的東西了。
可見是個善於苦中作樂的孩子,能於普通平凡的生活中,攫取光亮。
朱立新沉鬱的心情是徹底好了。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尚且能夠苦中作樂,把苦得不能再苦的嶺南描繪的跟天堂一樣,他怎麼就不能呢?
鎮國公固然是通敵了,但還沒來得及謀反,沒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鎮國公一家老小都被他提前控製起來了,名下的財產田地也早就擺在他的案頭,他朱筆一批,這一家子就全部人頭掉落,偌大的財產也會充到國庫裡麵來。
已經八十多歲的老公爺,再也沒有機會仗著對先皇有恩,動不動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逝去的父皇曾告訴他,帝國就像個一件舊衣裳,隨時都可能破損穿孔掉色,做帝王的職責,就是隨時發現漏洞被補起來,不讓漏洞變大從而毀了整件衣裳。
舊衣裳不破不壞是不可能的。
鎮國公通敵這樣的大洞,曆朝曆代都有,他好好處理就是,實在沒必要著急上火。
想明白後,朱立新便不再糾結於此事,轉而問起江文櫻木薯的事情來。
江文櫻回答的很謹慎:“據當地人講,木薯繁殖極快。我沒有彆的資料可以確認這一點,所以不能給您明確答複,一切要等到年底收獲了再說。”
“不過當地人見過的多,說法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我們可以期待一下。等把產量提起來了,我再來琢磨怎麼把生吃的毒性去掉。”
朱立新撫掌大笑:“好丫頭,朕信你能解決好產量和毒性問題。”
江文櫻眼珠子一轉,問道:“那我能找您要個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