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熟悉的套路。
隔三岔五就要經曆一次的套路,熟悉到令人厭惡。
朱立新含笑的眼睛裡漸漸沒了溫度,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說!”
江文櫻跟在朱立新後麵,並沒發現他的表情變化,指向花園裡的無花果樹道:“民婦想要一根它的枝條。一根就好,不是主枝,是側枝。”
“嗯?”
江文櫻解釋:“京城的家裡,正好有兩棵無花果樹,品種跟您這棵不同。民婦想著收集回去,看能不能做點什麼。正好您這上麵有根枝條是不該存在的,擋了北麵枝條大半的光照,民婦看它不順眼很久了。”
朱立新朗聲大笑起來。
是他小人之心,以為這個小丫頭會跟其他所有人一樣,隻是把他當成一個工具人,把他哄開心了就問他要這要那。
他並不反感彆人從他這裡獲取什麼,也給的起。
但他不希望江文櫻如此做。
寂寞的帝王做久了,他也需要一些人間煙火氣,偶爾能讓自己徹底放鬆一下。
江文櫻正是他選擇的,可以隨意的說說話,可以讓他不用設防的朋友。
還好,還好。
她隻不過是個癡人,熱愛一切植物。
見到無花果樹,想要一根枝條而已,坦坦蕩蕩的,並沒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心思。
他貌似不用一直做孤家寡人了。
江文櫻不知道帝王九曲十八彎的心思,隻當彆人是笑她傻,眼巴巴的要一根枝條。
可收集品種不僅是她的愛好,更是工作,這沒什麼丟人的,笑就笑吧。
她接過公公遞過來的剪刀,哢嚓一下就把那根礙眼的枝條剪下來,並張開手指大致比了一下。
朱立新滿臉興致的問道:“能扡插出六七份?成功率有多大?三年左右能掛果?”
前些日子,他找謝行舟要了一些江文櫻做的筆記,對這些知識有基本的了解。
這些他的大司農聽都沒聽說過的知識,更堅定了他要動員皇子和世家子弟給她當學生當助手的念頭。
江文櫻沒想到天子還真仔細看過他的筆記,頓時有了談興:“無花果特彆容易活,隻要不積水不爛根,不手欠天天扒開看,成活率百分之百。肥水足夠的話,次年就能掛果啦。新鮮的果子俗稱糖包子,蜜蜜甜。吃不完的曬成果乾,一咬刺刺的,放到麵包裡絕的很!”
朱立新再次被她說饞了,毫不客氣的提要求:“拿了朕的枝條,掛果了得分朕一半!”
一!半!
這也太狠了,周扒皮都不帶這麼狠的。
可誰讓人家是帝王呢?
“好!”
看著她咬牙切齒忍氣吞聲的樣子,朱立新再次朗聲大笑起來。
小丫頭看不慣他,又乾不掉他的樣子,讓人賊爽!
“走,跟朕到太後那裡蹭午膳去,朕聽說太後午膳有一道桂花魚,鮮美極了。咱一人一半,不給太後留。另外,太後那裡也有一些無花果樹,你若瞧得上,朕幫你討。果子照樣分朕一半。”
江文櫻:“……”
您這樣坑娘,您的朝臣知道嗎?
等她抱著五六根無花果枝條要回去之前,帝王朱立新忽然說:“讓你夫君進宮來,朕今晚帶他見個世麵。”
謝行舟尚未入仕,跟著帝王見什麼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