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走向酒店,季暖也跟著過去。
她邊走邊抬起手簡單的用一根皮筋將散在肩前背後的長發挽起來,在頭頂弄成一個稍有蓬鬆感的發鬏,然後就這麼清湯掛麵的向裡走。
進了酒店的正門之前,盛易寒注意到她這簡單又對這種晚宴的場合不失禮儀的打扮,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真沒想到,季家的大小姐,居然有一天能這麼粗糙。”
粗糙?
季暖要笑不笑的看著裡麵各個打扮光鮮的人。
換是誰經曆過那十年顛沛流離的苦日子,都精致不起來,難不成她現在還能專門打電話叫個造型師過來給她弄個造型才進去?
換做是以前的季暖,也許還真的會這麼做。
她沒解釋,進去之後更也沒打算跟盛易寒走的太近。
王庭酒店是海城最大的七星級酒店,華貴的宴廳裡已經來了不少人,衣香鬢影不在少數,有名望的政客商者三五成群而立,執酒敬杯,熱鬨的讓季暖深深懷疑,這麼大的排場,究竟是一場什麼類型的晚宴?
直到季暖發現宴廳裡有許多操著美式英語口音的賓客,隱約從那些人的英文對話中聽出,他們是美國Shine集團的高管和企業重要參與者,而今晚,是Shine集團正式與墨氏集團簽約跨國合作案的日子。
最近墨景深的確在忙這件事,季暖聽了一會兒就因為盛易寒眼神向她投了過來,而不得不跟他向裡麵走。
有幾個人正在交談,聲音落在她的耳裡——
“Shine集團始於海城,十幾年前將總部遷至美國後,沒想到第一個與國內企業的跨國合作,居然是跟墨氏集團……這算來算去都是自己家的,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聽說今晚墨董也會來現場?墨董有許多年都沒回過海城了吧?美國的公司總部需要他坐鎮,這些年也實在是夠辛苦。”
“可不是,聽說墨總半年多前結婚時,墨董都沒能抽出時間回國參加婚禮,連兒媳婦的麵都沒見著,這次忽然回來,倒也確實是突然啊……”
季暖心裡躥上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墨董?
墨景深的父親墨紹則?
仍然在向裡走,忽然,她眼角的餘光發現了那道頎長挺拔的熟悉身影……
季暖轉頭便直視著那個方向,那個人,那張臉。
是墨景深,英俊的另人發指的那張臉。
他從另一側走向宴廳中央,光和逆影消失,身形容貌寸寸清晰。
清冽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色偏淺,如上帝鬼斧神工創造出的五官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冷淡的唇勾著極寡淡的看不出情緒的弧度。
黑色的西褲包裹著他修長筆直的兩條腿,沒有一絲不該有的淩亂,同樣黑色係的手工襯衫,價值不菲。
他一出現,不需開腔,便頃刻間惹人注目。
英俊而冷漠,寡淡而從容,以及,無人可比擬的高高在上。
安書言挽著他的手臂出現在眾人麵前,氣質得天獨厚的女人在他的身旁看起來相得益彰,更轉頭貼近墨景深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墨景深眉目淡淡,看不出情緒,並沒有給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