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不得不懷疑自己當初那顛沛流離的十年之後,她被陷害而被關進監獄裡的時候,他會不會在聽說這些消息時而覺得開心極了,而不是像她曾經做過的夢那樣,在她吐血而亡的那一刻,他忽然出現在了監獄裡……
可能做夢就真的隻是在做夢。
他的態度看起來對她是真的厭之入骨,十年不曾出現,又怎麼可能會對她的生死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隻是一個無關的人吧。
就像現在這樣,她仿佛是一個與他無關的人。
“你什麼時候睡?”季暖靠在沙發上沒有動。
墨景深眼睛不抬的淡道:“想睡的時候我會休息,不需要你來操這份心。”
“可是我想你抱著我睡。”季暖看著他的臉,誠摯的說:“像以前那樣。”
墨景深皺眉,轉眼冷冷的向她看了過來:“你現在連自取其辱都這麼主動了麼?”
季暖借著落地燈的燈光看著他在昏黃燈光下的臉,坦然又誠懇的說:“你一直都喜歡抱著我睡……”
男人笑意清冷,漠然的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那是前十個月的墨景深,不是我。”
季暖驟然起身向他走過去,黑夜總是讓人會有莫名奇妙的勇氣,她想抱一抱他,或者讓他抱一抱自己,從他醒來之後連碰一下她的手都不願意,更何談是被抱一下。
或許抱一下,他就動容了,抱一下,他就回來了,他就不會再這樣。
然而她還沒走近,墨景深就已經沒說話了,像是看出她的目的,直接在她的手即將碰到他時轉身走人,頭也不回的進了書房。
客廳裡唯一的一盞落地燈燈光將她的影子拉長,在地上投的長長的。
季暖望著重新關上的書房的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就感覺到胃裡漸漸生出的痛意。
墨景深的確是了解她,她這人什麼大災大難大風大浪都能熬得過去,也能活得下來,偏偏一些小感冒小發燒甚至來個例假吃點涼的東西就能讓她遭一回罪。
剛才那碗麵又涼又粘,的確不該吃。
她抬起手捂著胃,站了一會兒後,有些支撐不住,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在沙發上蜷縮起身體,手死死的捂著越來越疼的胃,書房的門一直關著,沒有任何動靜。
客廳裡也安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寂廖。
季暖一邊忍著胃裡的疼一邊抬起眼,被硬生生逼回眼裡的眼淚讓她的視線模糊了幾分,看著落地燈的燈光,難受的蜷縮在沙發上。
好疼,可也是自找的,剛才在吃那些麵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不理智的自虐心理。
他會不會心疼。
事實的結果是,他沒打算管她。
他親手將她寵成了這麼嬌情的小公主,最後卻又殘忍的將她推回冰冷的牢籠,不聞不問。
流產之後的這半年就不太適合吃涼的,胃和肚子都受不得刺激,季暖捂著一波波生疼的胃,將臉埋進了沙發背上,想等待著這種痛苦快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