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倒是沒因為這麼一句話受到影響,隻是仍然看著季暖,那眼神讓人猜不出他是打算就這樣順水推舟的點破他們曾經的關係,過是打算如季暖一樣乾脆互相當做是陌生人。
對上墨景深的視線,季暖不急也不惱的彎了彎唇,隨手把玩著桌上的一隻空茶杯,淡淡道:“那倒也是,雖說墨總這種身份的大人物平時難得一見,但畢竟大家都是在海城碰過麵的,想當初我們公司的前身還隻是個工作室,那時在海城也算是有過一些交集,隻是這交集不深,估計墨總這麼忙,怕是早就將我這麼個小人物忘了。”
某部長頓時就在一旁笑著附和:“季總這麼漂亮,是個男人見過都不會忘,墨總就算是再怎樣日理萬機,想必對季總也一定還是有些印象的,您說是吧,墨總?”
墨景深沒應聲,卻是瞥了季暖一眼。
季暖始終淡定的笑著,完全一副麵見某大人物的態度,足夠的“懂事”和會說話。
直到墨景深唇邊的笑意加深,語氣像是在拿捏著什麼,又像是能輕易掌控人的命脈一般的使人的呼吸頻率都跟著有所變緩,慢悠悠的沉聲道:“季總。”
隻是很短的兩個字,他像是在口中把玩著這兩個字,又像是質疑些什麼,更又像承認些什麼,他淡然的眼神和這讓人聽不懂的語氣都讓人拿捏不透墨總的真正想法,但是從他的口中能聽見季總這麼兩個字,估計這季暖該是真的有什麼特彆的,否則以墨景深的脾性,這會兒該是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剛才在後邊差點說漏了嘴的某人一時間也沒能摸清這兩位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見季暖和墨景深這副半生不熟似的態度,想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話太多,乾脆也就不吭聲了,悄悄的換了個位置坐,免得引火燒身。
季暖將手中那隻空茶杯放下,淡應了聲:“墨總?”
這樣你一句稱呼我一句稱呼,周圍的人皆是摸不著頭腦,季暖臉上有笑意,眼神卻很淺。
三年的光陰在墨景深的身上流淌出的是更為沉默寡言的冷淡,在季暖的身上留下的卻是萬事看開一般的隨性,畢竟回海城之前她就想過,在海城這個地方可不像在倫敦那麼平靜,但既然打算回來了,也就沒必要畏手畏腳,就像現在這樣,無論是往事要被掀開還是要被隱藏,大不了水來土掩,無論怎樣,她都會安然受著。
墨景深看著她那副對一切都無所謂甚至一直含笑似的眸光,片刻後,吐出的是如她一般似客套又似疏離的語氣,顯然還是尊重了她選擇的這條路,淡道:“球打的不錯。”
季暖笑意靨靨眼波含光,聲音裡仿佛如其他老總一樣的存了幾分對他諂媚,偏就是因為這樣的諂媚而仿佛將距離拉的更遠:“謝墨總誇讚,我這點半生不熟的打球方式在墨總您麵前怕是根本上不了什麼台麵。”
墨景深眉宇不動聲色的一挑,旁邊這時便就有人趁機想要邀請墨景深也一起去打幾杆。
然而墨景深卻始終隻是靜坐在那裡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們去吧,我這壺茶還沒有喝完,暫時也沒有太多打球的興致。”墨景深神色肅淡,目光也已經從季暖那一側方向離開,沒再看她。
季暖同時也是笑盈盈的起身:“那我就不打擾墨總您喝茶了,我先去另一邊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