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一聽見聲音便驟然站起身,如刻意一般的避開男人的視線,隻在轉眼時便先看見了墨老爺子,更在看見老爺子居然是坐在輪椅上,當時鼻子就酸了一下,扯開一抹笑意:“墨爺爺。”
墨老爺子現在也不計較季暖是叫她爺爺還是墨爺爺,隻笑嗬嗬的盯著她看,他坐的是有按鈕的自動式輪椅,被墨景深推進前廳後,便可以自主的在平地上行走,他按下按鈕後便朝季暖的方向靠近。
季暖怕老爺子和輪椅一起撞到這前廳裡的桌角椅背,忙快步上前便在旁邊按住了輪椅的扶手,再俯下身湊在老爺子身邊說:“墨爺爺,我在這裡呢,您不用著急,這裡都是您喜歡的各種檀木桌椅,可結實了,隨便碰一下桌角都疼,您小心著點。”
說著,她就直接推著老爺子的輪椅到了前麵桌椅少些的位置上,老爺子卻是心情極好的又有些克製不住激動的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裡,另一手又在她的手上拍了拍,感慨的說:“你這孩子,一走就是三年,是真以為老頭子我能活那麼久,隨隨便便就可以離家出走那麼多年是不是?”
這好好的離婚被說成離家出走,說的好像季暖從來就沒有真正離開過這個家一樣。
老爺子果然還是有心了。
季暖笑意柔和:“墨爺爺,彆說是三年,現在百十來歲的老人很常見,您就是再活個三十年也不成問題。”
“哼,就你這丫頭會說話,再活三十年我就成老妖怪了。”墨老爺子頓時像個孩子似的跟她使了個哼。
季暖頓時笑彎了眉眼,手一直被老爺子握在手裡,也沒有著急抽出來,隻耐心的俯在輪椅邊輕聲說:“前幾天聽歐伯說您因為高血壓而昏倒了,還好隻是高血壓,不是其他什麼毛病,您以後記得一定要少喝酒,少吃太過油膩的高熱量的東西,多吃些清淡的小菜。”
“你以為我隻是因為平時喝點小酒吃點好東西就高血壓?”老爺子又哼了一聲,手緊緊的握著季暖的手:“我是因為知道你這丫頭回國了,卻一直沒來看我,我是被氣的!”
季暖臉色窘了下。
老爺子朝著她翻了個白眼,哼聲哼氣的說:“你說說你啊,當初和景深的感情那麼好,如膠似漆的,誰都分不開你們,結果最後這離婚的事情都沒跟我說一聲,我當初在你公司樓下等了你那麼久,你卻避而不見,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
季暖垂下一眼:“墨爺爺……”
見季暖似乎不想再提三年前的事,墨老爺子放開她的手,歎了口氣:“算了,你當時不肯見我,肯定也是不敢見我,反正當初我心裡憋著的那點氣,最後都撒到景深身上去了,我打他的那幾下他也都受了,好歹你也是平平安安的回了國,我也就不提當年了。”
季暖卻在聽見這話後,下意識的抬起眼看向進門後便因為歐伯過去跟他說話而站在門前的墨景深,男人五官清雋漠然的麵部表情因為季暖向他投過去的那一眼而稍有些緩和,但顯然並沒打算因為老爺子那才的那句話而有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