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不是沒有看見他失控過。
卻從來沒有看見他這樣的失控過。
一直以來他不是很冷靜嗎?
那些該死的冷靜。
他死死的盯著她,問:“我甘願承受一切生離死彆,哪怕你恨我一輩子,隻要你學會如何一個人更好的活著,隻要你好,就怎樣都好,可你為什麼要回來?”
花灑漸漸開的更大,更多的水從上麵淋了下來,季暖一時間隔著水簾看不清他的臉,隻能如石化了一樣的站在水下,任由溫暖的水將她從上到下的所有冷意都衝走。
墨景深滿腔的怒火無處發作,又看見她一動不動的站在水下一臉的茫然,理智終於徹底的飛灰湮滅。
他一把撈過她,將她抵在水簾之後冷冰冰的牆上。
“永遠都學不會聽話,是不是?不知道要如何珍惜自己的命是不是?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季暖,還要我怎麼樣?”
他咬牙切齒,氣息很重,拂在她的臉上,眸底腥紅,渾身都在發顫。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
哪怕是當初在柬埔寨,哪怕在那場車禍裡渾身是血幾乎喪命,他也從未這樣的狼狽過。
將所有的隱忍和承受一字一句的剝開,像是將那個殘忍的外殼一層一層的剝開,可是她說的也對,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今非昔比,她甚至連他當初逼著她離婚,殘忍無情的將她推開的原因都不想再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他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隻要遠遠看著她能好好的活下去,看見她學會成長,獨自強大,逐漸變的堅不可摧,隻要她不會如曾經那樣死在三十歲的某一天,也不會因為人生的改變而在某一天忽然消失,隻要她能安安穩穩的活著。
可是她偏偏要一次一次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無法隱忍,讓他幾度失控,讓他想要靠近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將自己親手傷過的女人重新拉回來。
他想要收複她這塊失地,卻知道她已經被傷到幾乎遺了心忘了情。
墨景深的人生裡第一次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他束手無策。
花灑裡出來的水聲一直持續在耳邊,季暖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隻是倏地一下就笑了,嘴角的笑意越愈加濃烈。
她仿佛平靜,眼神卻是死死的盯著他,沒有聲嘶力竭,也沒有憤然驚恐和疑惑,隻是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滿臉都是肆意流淌的水珠,說不清是哭還是笑。
墨景深似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棍,腦中的某一根弦似乎在這一刻徹底的斷了。
仿佛理智燃燒殆儘。
男人的雙目腥紅,驟然埋頭狠狠的吻了下去!
-
(四更,晚安,快到月底了,還有月票的寶寶們記得投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