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翻菜單的手指頓住,抬起眼朝他看了過去,又撩起唇,似笑非笑道:“蕭老先生隻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而想請我吃個飯麼?”
蕭振君始終注意著季暖的神色變化,偏偏季暖全程都是相當客氣又讓人看不真切的薄笑,但是她的這句話卻明顯像是猜到了些什麼,但因為隻是一個猜測,而並沒有急於求問或者去點破。
“當然,還有你母親。”蕭振君提到她母親時,語氣頓了頓,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像是透過她的臉在看另一個似的,偏偏季暖那看似平靜的眼神裡又有著彆樣的冷漠與犀利,他又笑道:“我與你父母年紀差不多,幾十年前也曾一起在美國讀書,如果不是因為後來的這些年一直沒有聯係,我們也就該算是忘年之交了。”
“哦,是嗎?”季暖臉上仍然是笑,卻又明顯的漫不經心。
看來她當初懷疑的那件事情也就又多了一個印證。
但是她又不太敢往那個方麵去想。
蕭家……和她?
可能麼?
……
蕭老先生和她聊的話並不多,很多都是側重於問季暖這些年在英國的經曆,又偶爾問問她小時候在季家的一些事情,仿佛像是因為她的父母所以才會對她有所注意,但卻又避開季弘文和她母親的很多事情都不談。
聊了一個多小時後,季暖因為快到生理期而肚子疼加上身體的不適,不想再繼續坐在這裡,但卻在結束話題之前問了一句:“蕭老先生,我母親在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您既然與我父母在很早以前就認識,那不如您來告訴我,我的母親,是個怎樣的女人?”
蕭振君因為她這樣聽起來突兀卻又像是早有準備的問題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季暖也沒回避他的視線,隻迎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蕭振君的手放在桌上,握著一隻水杯,在杯壁上重重的捏了很久,低聲道:“你母親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
“很好麼?既然她這麼好,那不是應該擁有一個幸福完美的婚姻家庭,又應該開開心心的活一輩子,可怎麼卻早早的鬱鬱而終,我雖然當時年紀小,這麼多年對她的事情也沒怎麼調查過,但我也知道她是因為嚴重的抑鬱症而日漸消沉,後來病死在醫院裡的時候,已經瘦骨嶙峋,一個好女人卻這樣淒淒慘慘的走完她的一生,又究竟是好在了哪裡?”
蕭振君不說話了,隻是看著她,雖然欲言又止,但卻因為長年身處公司上位,許多該說與不說的話都可將分寸拿捏的極好。
很顯然,有些事,他沒打算說破。
那又何必叫她來見這一麵?
季暖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微涼:“我身體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告辭。”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轉了身。
拉開門她就踩著高跟鞋往外走,迎麵就撞上了一堵人牆,鼻間猛地灌進熟悉的清冽氣息。
她一時沒反映過來,腳下的高跟鞋也同時踩在地上的水漬而滑了一下,整個人瞬間結結實實的都跌到了眼前男人的懷裡,頃刻間腰上倏的一緊,對方非常配合的直接將她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