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香姨收拾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時念歌渾身累到澡都不想洗,但是在診所裡一整天了,不洗澡實在沒法躺下,直接進了浴室,泡了好久的澡,出來一邊吹著頭發一邊看手機,每天秦司廷大概都會在這個時間之後打電話給她,現在是八點多,他最早的一次是八點打來的,最晚的一次是九點半打來的,日本和國內的時差隻有一個小時,那邊現在是幾點了?
她低頭看著時間,正在想著他是現在打,還是過一會兒才會打電話過來,忽然,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的不是秦司廷。
是美國那邊的號碼。
她趕緊關了手裡的吹風機,接起電話。
本來以為打來電話的是媽媽,結果電話那邊的人並不是,一字一句的聽過電話裡的內容後,像是有針瞬間戳進了時念歌的心上。
她整個人仿佛像是墜入了冰窟窿裡,從頭頂寒到了腳底,腦袋也頃刻間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她慢慢的放下手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直到視線越來越模糊,越到滾燙的淚忽然掉了下來,她才仿佛如夢如醒,被自己驚了一跳。
猛地抬起手看著還沒有掛斷的電話,代表著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噩夢。
……
海城機場,時念歌匆匆走進去,剛剛緊急的訂了機票,幸虧海城直飛美國的那班飛機還有幾張餘票,到了機場直接拿登機牌,過海關進安檢,一路上她腦袋都有些麻木,隻有一個聲音在催著她趕快去美國,趕快去洛杉磯,趕快,去見媽媽,要趕快。
直到上了飛機,廣播提醒關閉手機,她拿起手機看了眼,默默的關了手機,然後轉眼看向外邊的夜空,心裡一直向上狠狠的吊著。
……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落地美國洛杉磯。
洛杉磯某醫院。
時念歌下車後飛奔而到,跑的腳扭了一下也顧不得疼,瘋狂的按著電梯上升按鈕,不等電梯停穩,就如泥鰍般的鑽進人群裡衝進電梯,然後在靜謐的醫院走廊裡瘋跑,直到看見走廊儘頭處那坐著時家在美國的那幾個親人的身影,耳邊隱隱傳來醫生的說話聲:“這場車禍危及到的幾個人,情況都很不樂觀,你們送來的這二位,那位男士在駕駛室裡,算是受傷最輕的,但是右腿恐怕也很難保得住,以後怕是都要依靠輪椅行走,至於那位女士……”
時念歌的腦袋轟的一聲響,急急的跑了過去,拉住醫生的胳膊問:“怎麼樣了?我媽怎麼樣了?不是昨晚就已經在搶救了嗎?還沒有出來嗎?”
看見這忽然跑過來的小姑娘,醫生愣了一下,再又因為她喊的那聲媽而認真看了她兩眼,然後繼續說:“那位女士因為是坐在副駕的位置,當時車輛變形嚴重的區域就在那。”